刘五娘

    回到家中早有小厮回去给李夫人报信,还没进大门就听到一声声哭泣声,从院子里穿出。

    李夫人见到抬回来的周兴霸,扑了过去,一声“儿,”一声“肉”,哭的痛不欲生。

    周哲探身扶着李夫人道:“莫要哭了,赶快送他回房浆养着。你这样哭他听了想动再撕裂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李夫人忙止了哭声,吩咐丫鬟去收拾房间,将周兴霸好生安置。又是一番炖汤熬药,求神上香,好一翻折腾。

    等到晚饭时分方得消停。李夫人等周兴霸睡下。来到正堂坐到周哲身旁问道:“老爷,今日好好的你如何就想起来问兴霸的去处?”

    周哲瞪了她一眼道:“我今日若不寻他,还不知道他居然斗鸡下注。你还给他送银子。真是慈母多败儿。你早些告诉我,我在家里教训他一顿,何曾回成今日这般。”说毕尝尝叹了口气。

    李夫人自知理亏,却也不想背周哲数落,忙问道:“我是问你今日好端端的如何问起兴霸的去处?”

    周哲咬牙道:“还不是罗青山那个老匹夫,我查他的核算账目他的账目不对。这个老匹夫不怪自己出了错,反而阴阳怪气的说我心算了得,又说兴霸得了我的真传,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他就说了兴霸在俞钿阁斗鸡。我只是不信就急忙回来,不想兴霸真的去了俞钿阁。我看他斗鸡去捉他不想这小子给我了一巴掌。我一气之下去追他,他看清是我就逃,结果…都是罗青山这个老匹夫,只是他怎么知道兴霸在俞钿阁斗鸡?”

    李夫人道:“年里兴霸找罗家的罗凌云一起去逛庙会,想是两人一同去了俞钿阁。”

    周哲道:“着呀,定是如此罗青山知道罗凌云去斗鸡,定然盘问他所以罗凌云说是兴霸带他去斗鸡,这个老匹夫就记恨上了,怪不得这些时日他总是对我夹枪带棒,我未曾理会,不想竟是如此。”

    李夫人掩面泣道:“老爷,兴霸哪里是会去俞钿阁那种地方的孩子,定然是罗青山唆使哄骗他他才跟去的。前几日风闻罗青山打了罗凌云,想来就是为了此事。老爷这是他们罗家欺辱咱们周家。”说罢又呜呜哭起来。

    周哲睚眦皲裂:“老匹夫,欺人太甚我与你不共戴天!”

    近日因善营司试铸火炮成功,皇上下旨着工部铸火炮三门于十月前铸成。罗青山是工部主事,火炮铸造所需铁矿由他采办。因此这些时日每天在各矿厂之间奔波,颇为辛苦。

    这日,罗青山来到一福建人商人开办的矿厂看矿样,这个福建人因有事不在厂中,特让矿场中的管事名唤吴祥的来接待罗青山。

    这吴祥是个瘦高个,一脸的和气,说话滴水不漏最是个察颜观色的高手。陪着罗青山看了几种矿样,又谈了谈矿价钱。眼见日渐中天,便对罗青山说:“罗老爷时已中午,小的请您用了饭再来选看如何?"

    天气渐暖,在日头下多时罗青山也觉腹中饥渴难耐,当下点头称是。吴祥见罗青山应允就请罗青山与二名随从坐上马车,亲自驾车出矿厂向北行二里有余,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对罗青山笑道:“罗老爷,此处荒僻,没有什么象样的酒铺,这户刘五娘子时常做些小菜,酒水买与我等粗人吃,今日就请罗老爷将就着用些。这里虽比不上城中大馆的菜,但胜在干净整洁。”

    罗青山等人下车,随吴祥走进这户人家,见堂前摆着一张方木桌,桌周围四张椅子,吴祥请罗青山坐在上首,二个随从坐在左右两侧,自己在下首却不坐,对罗青山等拱手道:“我到厨房叫菜,罗老爷少待。”说毕自去后面厨房叫菜。

    不一时,吴祥抱着一个酒坛进来在桌旁将泥封拍去,又转身取来四个碗将酒倒入酒碗中。对罗青山道:“罗老爷,这酒是五娘子自己酿的,用的是未熟的梅子,酒味虽淡些却是后味无穷,正好罗老爷这半日口中干渴,先喝一碗润润喉,稍后菜上来咱们再慢慢饮。”

    罗青山正觉干渴,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果觉味虽淡却后味清香。正在回味,忽见一个女子端着一个条盘进来,把盘子放在桌上,将条盘上的四碟菜摆在桌上。

    这女子身着一件藕荷色夹袄,下身穿一件石青色襦裙,一双小小的如意履,露出尖尖的鞋头。头发挽了个留仙髻,髻上插了个银簪,鬓边一朵竹石花。瓜子脸,挺翘的鼻梁,一双眼睛尤其柔媚。摆好菜蹲身福了一福,转身出去了。待她出去几个方才看桌上菜色分别是:清炒崧菜、葫芦条炖鸡、豆角干炒肉和南瓜盅。莱色简单却也清香扑鼻。

    不一时这女子端一盘煎饼放在桌上。放好煎饼这女子对着众人盈盈一福道:“五娘见过各位老爷,寒舍简陋无珍馐佳品,几样粗陋小菜,望各位老爷海涵。"刘五娘说完福了福自去厨房收拾去了。

    罗青山看着转进屋的刘五娘,半日没回过神来,堪堪回神罗青山便问吴祥道:“这五娘言谈举止像是读过书,想来也是个书香门第怎会流落至此?”

    吴祥接话道:“罗老爷您所猜不虚,只是您有所不知。这女子名为刘五娘,是四川保宁府人,父亲是保宁府衙的一名书吏。她父亲略有薄财,日子倒也殷实。她幼时在家也是读书写字,女红绣活样样都会。在她十来岁上她父亲因贪墨官银安被牵涉入狱,后横死狱中。她母女二人被买到四川教坊司。三年前被我的同乡王百山赎身做妾。随王百山做生意来此落脚。

    我与王百山是同乡,他来此我自然常来走动。王百山去年去湖广赎买丝绸,临行前托我照顾五娘,说好三个月后返回。谁知这一去杳无音信,我也多方托人打听,谁知都未见过王百山。五娘无处可去只能在此想些生计,在家中做些酒食买与这用边矿厂上做苦力的人,我看她一个妇道人家生机也是艰难,故时常带些客人前来照顾她的生意。”

    说毕又给罗青山等人倒上酒。罗青山本就是读书出身,最是看重读书知礼之人,不由的以叹:“可惜!读过书却只能在此当堂卖酒,可惜,可惜!”众人皆随之感叹。

    叹声未止,刘五娘又端了一盘热手巾走了进来,将热手巾放到四个人面前道:“天气渐热,请几位老爷擦擦汗,再慢慢用饭。”

    四人皆用手巾拭汗,一名随从谄媚的对罗青山道:“大人,五娘子这行事做派虽比不上伯爵公府的丫鬟做派,但比起州府府衙家里可是强多了。”罗青山捻须含笑点头不语。

    吴祥忙道:“李爷这话可是抬举五娘了,”说着向五娘使了个眼色。

    刘五娘看看吴祥,吴祥向她引荐:“这位是工部主事罗老爷,正经的正六品,可比你们县府的老爷要大的多。这两位大哥是罗老爷的亲随,李大哥,王大哥。”

    刘五娘对着罗青山作揖道:“见过罗老爷!见过王大哥、李大哥。”随后又向李王二人各行了一礼。

    二人还礼后,刘五娘拿起酒壶来到罗青山身旁给罗青山填满酒。道:“奴家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老爷您了。果真气度不凡,若是平日里小女子都不敢抬眼看老爷。今日有幸罗老爷到我家中用饭。我也壮着胆子,敬罗老爷一杯。”说完双手端起罗青山的酒杯,送到罗青山面前。

    美人敬酒哪有不喝之理?罗青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不想刘五娘又将杯子添满,道:“一杯不能够表奴一片仰慕之情,需将这杯喝下奴才安心。”

    罗青山哪里会推拒,又是一杯见底。刘五娘欢喜道:“老爷海量,这是奴家错了主意,区区两杯怎能让老爷尽兴,来奴再给老爷添上。”

    罗青山来者不拒,如此七八杯下肚,只觉得眼睛有些发涩,身体有些发飘。本就肚里空空,又七八杯下肚,自然有些挺不住。不想五娘又拿起酒壶,罗青山就有些心虚刚想站起来阻止五娘添酒,不想五娘却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说道:“罗老爷来我寒舍,我未能好好款待不胜汗颜,我自罚一杯。”说毕自饮了一杯,如此四人皆坐不住了,轮流执酒壶,你敬我敬,不知不觉竟然喝光了一坛。

    罗青山喝的酩酊大醉,由着吴祥和刘五娘将其安置在五娘内室,王李二人也被安置妥帖。

    第二日,罗青山酒醒后又由吴祥陪着到另外几家矿场看矿样,晚间依旧回到五娘家中用饭休息,此后几日皆如此。

    几日奔波几经筛选,最终选中了吴祥所在矿厂,因此青山又到此厂来监察矿品。这吴祥更加用心曲意奉迎。天天送罗青山在刘五娘处用饭。

    这刘五娘本就是教坊司出身,惯会妩媚小意,又读过书见过世面,把罗青山服伺的无比服坦,又让罗青山心疼怜爱。不久罗青山就借口要督察矿石,夜不归府宿在刘五娘处,罗府诸人也未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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