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孙鼐文与潘绍祖聊过之后,将其送出大门。转身回到自己书房。进门就看见几案下掉了一张拜帖。随手捡起,打开看了一下连声唤道:“秦义,秦义。”

    秦管家闻声忙赶过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孙鼐文道:“这张拜帖掉在地上了,我翻看了一下为何这个林亦清名字生疏的很,你是怎么选的这张拜帖?”

    秦管家看了一眼拜帖,知道是刚才自己随手放在最后一位的那张。于是就说道:“这张拜帖是今日颜敏颜主薄递于小人的,说是他的同门师弟。小人见拜帖太满就放在了最后一位,不想跌落于案几之下。”

    孙鼐文点了点头,打开拜帖,又看了一下内容,读道:“林亦清,杭州人氏。”之后又将拜帖合上随口问道:“我记得,严敏是知行先生的学生。这个林亦清应该也是知行先生的学生了。”

    秦管家想了想答道:“严主薄似乎是知行先生的学生。”

    孙鼐文道:“既然是知行先生的学生,就姑且见上一见吧。明日这个林亦清若是来拜访就让他进来吧。”

    秦管家忙应“是”。

    第二日一早,林亦清一早就来到孙府门前打探消息。只见门房手中拿着一个名单唱声道:“赵玉志、葛成明。许林生。…林亦清。请这几位举子到前厅清议堂小坐。”

    林亦清听到喊自己的名字,心中高兴,随掸了掸衣上的灰尘整了整发冠,整整衣领。方随上述几人缓步走进孙府。

    门房带着几人进入前厅旁的一个厢房。房门上挂着牌匾上书“清议堂”。

    几人进的进来坐定由小厮端上茶水。

    门房对众人道:“各位举子,孙大人暂时处理公文不及见诸位。诸位可在此小坐畅谈。我们家大人定的规矩是:进了清议堂,无论官职大小,不论长幼年纪皆可对当下时政作出评判。无论言语激进与否具不受处置。堂中无官员,只有学子。”

    众举子听罢心中振奋。门房告退而出。

    坐中一人起身向众人拱手道:“既如此,叫我先来抛砖引玉。我今日一题是:西戎边境之战事,请诸位莫要深藏珠玉,当畅所欲言。”

    一举子站起来言道:“西戎狼子野心觊觎我大周,此贼必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个举子发言:“我请问这位仁兄倘若西戎对我大周用兵,我大周将如何应对?”

    第三个举子站起来亢奋道:“西戎若有犯我大周之意,我等怎可坐以待毙,必是奋起反击。”

    另外一个举子站起来说:“然则现在东胡正在用兵,若西戎再用兵,两线夹击国力如何支撑得了?”

    众举子纷纷议论。几人叫嚣要战,几人响应要和,一时间争论不休。

    孙慧贞今日早起去园中采花,院中红色腊梅已经绽放吐蕊。他便折了一枝送到父亲书房中插瓶。才出了书房打算回后院,就听得清议堂里人声鼎沸,似有争执之声。便问丫鬟道:“那堂中是何人喧哗?”

    扫月道:“这是几个投了拜帖的举子。大人要召见先让他们在此清议。”

    孙慧贞道:“整日里说臣子们在朝堂上辩论如何激烈,未曾见过。如今且在此听听这些未来肱骨是如何讨论朝政的!”于是在厢房后的花丛中坐下。细听学举子们的辩论。

    几个举子挣的面红耳赤,不相上下。旁边一个举子问林亦清道:“这位仁兄,看你坐在这里半晌并未答一言。不知你是主战还是主和?”

    林亦清道:“我既非主战又非主合。”

    那个举子道:“你对此可要保持缄默否?”

    林亦清道:“非也。我既有主张。”

    其他人等听林亦清如此另类,皆不服的看着他道:“你既不主战又不主合,又有什么章程?说出来大家评判评判。”

    林亦清道:“我的主张,即是求实。”

    众举子到道:“我们只问你主张求和还是求战,这与求实有何关联?”

    林亦清扫了众人一眼,问道:“我请教诸位,如今西戎战事与东胡战事情形可否一样?”

    众人皆道:“有何不同,皆是外敌犯边,皆是两部族放牧冬季无粮草,故抢我边境。”

    淋亦清:“此是一层还有第二层诸位未曾看到。”

    众人皆问:“第二层为何?”

    临清道:“第二层,是东胡萨乌塔头人统一整个部族,族中个小部族皆听命与于萨乌塔头人故东胡部族是必打,而且要痛打,狠打,打赢之后将其逐出邪灵山脉之南。”

    另一人问:“那莫西戎部族又有何不同?”

    林亦清道:“西戎部族分四大部族,分别是:达依部族,左弦部族,右弦部族和歺巴部族。四部各有族长由四部共同推选头人,头人在四部首领中产生,如今的头人是左弦部的头领耶宪巴赫,此人生性贪婪,和其他三部并不同心。所以西戎当先和后打。 ”

    孙慧贞在外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头一回听到先和后打的法子,一回头看见父亲站在身后缕须深思,刚要上前孙大人给她一个禁声的动作。父女二人站在一起静静听林亦清分析。

    “先和假装求和,派使臣与四大部族首领洽谈,再各自拉拢。四族之间本有矛盾。使臣到各族给的礼物轻重不一样就会产生怨言。我们再拖延一段时日,使其矛盾加深然出其不意予以重创!”

    一个书生呵呵冷笑道:“”这位仁兄简直是痴人说梦。我请问这位仁兄,你派何人去与四大部族周旋?又怎能保证能挑起矛盾,还能全身而退?放眼大周可有这么一个人吗?”

    林亦清道:“若是真有一日需要这个人,在下既可前往,不过在下若去就不打算全身而退。”

    那举人道:“你又有何能力保证四部必定会乱?”

    林亦清道:“我自有我的法宝,就不必于这位仁兄言说了。”

    那举人冷笑道:“想必你并无甚办法,只不过是在此哗众取宠而已。”

    孙鼐文听到此笑了笑捋捋须缓步走进清议堂道:“我倒想听听他这哗众取宠的法子。”

    众人见是孙鼐文具都起身行礼,口中道:“见过孙大人。”。

    孙鼐文一挥手道:“诸位既进了清议堂无官职大小,无尊卑长幼只有读书人谈学问、论经济。所以不必行此礼。”

    举子们皆起身,林亦清依旧对孙鼐文一揖到底。

    孙鼐文道:“我已说了你为何行礼?”

    林亦清道:“我行的不是拜官之礼,行的是见师之礼!孙公与家师同辈,我当行见师之礼。”

    孙鼐文打量了林亦清几下说道:“我若没猜错,想必你是知行先生的弟子!”

    林亦清道:“在下林亦清,是知行先生十弟子。先生所料不错。”

    孙鼐文哈哈大笑说道:“好个先生!既如此我就收了你这个学生。”

    林亦清听罢忙跪在地上对孙鼐文行见师之礼。孙鼐文等他行过礼来,笑道:“你这猴儿,倒是会讨巧,这么顺杆爬的拜了师,你倒是把束脩都省了!”

    林亦清跪在地上答道:“老师见过的黄白束脩怕是不计其数,想来老师也是不稀罕的,学生给老师送的不是那样的束脩。”

    孙鼐文饶有兴趣道:“你倒是给我送些我稀罕的束脩来!莫要戏耍我这把老骨头。”

    林亦清道:“我这束脩就是刚才那哗众取宠的法子。”

    孙鼐文道:“那你就讲出来,给我交了这束脩。”

    林亦清道:“这是我给先生的束脩,旁人如何听得?”

    旁边诸举子懊恼不已,心中暗恨林亦清奸猾,竟然轻而易举就拜在了孙大人门下。正愤愤不平突又听林亦清如此道来。大有将他们都撵出去的架势。心中更是愤怒。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孙鼐文看了诸举子的表情略一思忖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你就将这束脩给我交了。其余的举子。明日此时再来我府中,我单独为诸位讲解。”

    众人听到此方收了愤恨的心情。向孙鼐文作揖告辞。

    花丛中的孙慧贞听得心潮澎湃。越发想知道,林亦清哗众取宠的法子是什么。旁边的锄药道:“这个叫林亦清的举子。这般奸猾。往常举子要拜到老爷门下得经过多少考验?他如今这里轻飘飘几句话,老爷居然同意收他为弟子了。”

    孙慧贞登时拉下脸轻斥锄药道:“莫要浑说。小心叫父亲听见了。叫秦管家处置你。”

    锄药当时吓得一捂嘴。不敢再吱声了。

    孙慧贞满意的看了锄药一眼。继续侧耳倾听屋内的谈话。

    只听林亦清说道:“学生这个哗众取宠的法子就是…”之后声音突然小了。想必二人是在低语。

    孙慧贞听不到更是心痒难耐。心里也不断的嘀咕着。这个林亦清确实奸猾尽吊人胃口。

    既然听不到孙慧贞也无心在此逗留。带着众丫鬟婆子回到自己院中。心中盘算着等到父亲得空,自己亲自去问那哗众取宠的法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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