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霓烟见孙慧贞回来,马上前伺候,帮他卸去钗鬟。并拿来在家常穿的一身半袖小袄带褶裙。

    孙慧贞换成家常衣服去了钗鬟浑身舒坦了不少侧卧在贵妃榻上。留着小丫头给她捶腿。

    扫月给她端来一碗银耳莲子羹服侍者孙慧贞慢慢喝着,说道:“今天那个举子林亦清真真的胆大。”

    霓烟坐在窗口榻上绣着一幅春梅图。忽听到林亦清的名字,手一抖串扎住了手指,流出一个血珠来。他忙将手指放进口中,侧着耳朵听扫月说话。

    孙慧贞道:“这个林亦清是鬼主意多了些,然他提出来的是务实之法。比那起子举子们出的主意都实用。那起举子说的都是是些鸡肋。看似有用,实则无味。”

    扫月也嘟囔道:“小姐,咱们家老爷这么容易就收他为徒,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孙慧贞道:“父亲眼力不错,从未看走眼过。他既然愿意收林亦清说明他是可造之材。你我皆不要置喙父亲收徒的事情。免得被他责骂。”

    霓烟听到此心里暗暗打鼓,林亦清居然投到了孙大人门下。想到有可能见到他心里一阵澎湃。

    他呆呆的坐在那半天,面色惨白。被孙慧贞瞧见。忙关切的问道:“霓烟可是不舒服吗?快别做那些活计了,回屋里休息吧。”

    霓烟也自知情难自已,怕自己绷不住,忙借机告退。回到屋里也是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林亦清到底是为何拜到孙大人门下。

    林亦清此后隔三差五就来到孙府,向孙鼐文请教学问。孙鼐文对这个学生颇为喜欢,每日里与他谈经论道,讲时政,讲文章。没多久,林亦清进入孙府,就如自家门一般。

    孙慧贞因一直未打听到林亦清的法子,故而对林亦清产生了兴趣,但凡听说林亦清进府就想到清议堂旁听一听,看他有什么真知灼见。

    所以林孙慧珍贞专门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打探李亦清的行踪,林亦清一到孙府,孙慧贞就马上知道。这些消息时不时都传传到霓烟的耳朵里。

    霓烟心下也是心绪不宁,既想听到他的消息,又不想听到,整日里茶饭无味,饮食不香。

    这日林亦清又来到了孙府。碰巧孙慧贞不在房中,只见打探消息的小丫头跑来通报,遇到了霓烟道:“霓烟姐姐,小姐哪里去了?”

    霓烟道:“小姐去夫人那里与夫人一同在小佛堂上香,抄经,中午就在夫人处吃饭了。”

    小丫头道:“唉,今日那个林亦清又来了,我得了信儿赶快过来告知小姐,谁知小姐却不在。”

    霓烟道:“既如此,你自去忙你的吧。小姐回来了我自转告她。”

    小丫头道:“那就有劳霓烟姐姐了,我自去了。”与霓烟道别转身走了。

    霓烟心情起伏不定,左思右想最终暗暗下定决心,走出慧珍阁向清议堂方向走去。

    林亦清一早来拜访孙鼐文。今日朝堂之上关于东胡战事与西戎犯边之事众朝臣争论不休,孙鼐文就将此议题拿来与林亦清讨论,二人各抒己见争论起来各不相让。争辩了一个多时辰,秦管家来禀报礼部来人请老爷回部里公干。孙鼐文意犹未尽对林亦清道:“你今日莫要回家,在此等我,回来咱们再辩,今日定要于你一分高下。”一边又嘱咐秦管家,然他留下林亦清吃饭。一边快步走出书房。

    秦管家送走孙鼐文,回来对林亦清道:“林举人今日中午你就再旁边的竹涛轩用饭休息如何,那里离书房近便,又清静里面还有不少藏书。”

    林亦清听了忙道谢,又道:“秦管家只管去忙,我想在外面走一走,一会我自行去竹涛轩如何?”

    秦管家听罢道:“谢林举人体恤,既如此林举人请自便,小人便去了。”说罢自去了。

    林亦清闲来无事就在看到书房后一片竹林,心有所动。随迈步出门向竹林方向走去。快走到竹林旁,忽见一袅娜身姿,缓缓向这边走来。林亦卿心头一动。仔细看那袅娜身姿,不是罗霓烟又是哪个?心中感慨,喉头发紧。

    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罗小姐。”

    霓烟猛听得有人喊“罗小姐”。

    心头一震抬头看到林亦清:“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平了平气息方缓过神来。周周正正的行了一个礼道:“见过林举人。”

    林亦清被这一声问候惊了一下,说道:“罗小姐何必如此?”

    霓烟敛神正色道:“奴婢是罪臣之女,官奴之身不再是什么罗小姐了。林举人称呼上错了。”

    林亦清听罢,忙道:“哎,是我失言,既如此我就唤你霓烟可好。”

    霓烟点头不语。

    林亦清道:“霓烟,那日听说你要被发卖,我提前准备好银两去赎你,不想你已经被孙府买了回来。”

    霓烟听罢心头一震,抬头盯着林亦清。

    林亦清以为霓烟怪罪于他忙道:“这确实是我的错,是我一时贪睡误了时辰。”

    霓烟缓缓道:“林举人此言差矣,我与林举人非亲非故,举人赎我似乎于礼不合。”

    林亦清道:“霓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亦清指天发誓定要娶罗霓烟。不管你是主是奴。我皆不在乎。我怎能看你跌落火坑而无动于衷?林某若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如何有颜面去读圣贤书?如何有颜面站在这清议堂门口大放厥词?”

    霓烟听罢,心头一暖道:“可你要知道我是奴籍,你就算是将我赎身,我与你又如何相处?”

    林亦清道:“我既要赎了你自然是要帮你脱了奴籍。我如今投孙大人名下就是想,找机会将你赎出孙府。如今你且再受些委屈,熬一段时日,我既想法将你赎出孙府。”

    霓烟听到此心中感慨道:“你何必如此,你现在是举子身份,明年春闱一旦中第什么样的女子找不来?又何必死死的为着那虚无缥缈的誓言,甚至毁了你半世功名。依我之见,至此放下好好投在孙大人名下,明年春闱中举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才是正理。”说毕行一礼,扭头就走。

    林亦清连忙冲上去拉住霓烟的手道:“罗小姐若是心有别恋,林某二话不说就此转身不再纠缠。若是小姐未忘前言,我林亦清,纵使丢了这举人身份,也要将罗小姐堂堂正正娶进我林家门。”

    霓烟双眼垂泪倔强道:“林举人何必如此?”

    林亦清道:“天下女子纵然千千万,只有罗霓烟一人说过:春闱中第是锦上添花。即便落榜回家做个教喻也是好的。你能贫贱不弃,我又如何做那忘恩负义之人?罗小姐这是小瞧了我林亦清。”

    霓烟道:“林举人何必将当时的话还放在心上,只是一时兴起说的罢了。”

    林亦清道:“小姐说一时兴起,但林某认为小姐此话发自肺腑,绝不会违背。世间《桃园曲》一支,只罗小姐能听得懂。钟子期与俞伯牙如我与小姐。我只问小姐一句,这世上人千千万万可有几个俞伯牙有几个钟子期?”

    霓烟听罢,泪流满面道:“伯牙已死。”

    林亦清道:“伯牙已死,钟子期孤寂一生不再弹奏,罗霓烟尚在,林亦清又将如何袖手旁观?”

    霓烟半晌不语,只抽泣道:“你怎么这么牛心呀。”转身走了。

    林亦清闻言一愣,转而莞尔一笑。

    平乡伯在东北连续与东胡大军鏖战,打的东胡人连连大败。平乡伯没给东胡喘息的机会,一口气将其撵到祁山以北。

    捷报传到京师,君臣振奋,群臣纷纷上奏请旨嘉奖平乡伯。元帝欣然允之,提笔下旨:加封平乡伯府贺秉怀为镇北侯,赏银二万两;加封贺秉怀之妻陈氏一品诰封;加封贺玉璋五品指挥佥事;赐丹书铁券以彰功绩。

    元帝写完旨意,笑道:“贺秉怀凯旋回京之日,朕要亲自到三十里外的青阳驿迎接大军。诸卿可愿与朕一同前往。”

    孙鼐文出列奏道:“启禀陛下,按礼志:伯爵出兵凯旋当由亲王送迎。如今平乡伯上未回京,还未进行授爵大礼。故请陛下收回御驾钦迎的成命。”

    左前御史赵之谦道:“孙大人过于较真了,圣上亲下圣旨,平乡伯已然是镇北侯了,如何还在说他以前的伯爵身份。”

    孙鼐文道:“先帝制定礼法就言明:此礼法,天下遵行,天子毕以身作则,做遵守之表率。故顾礼不可废。”

    元帝思忖良久道:“既如此,贺秉怀凯旋回朝之日,派英王代朕去三十里外的青阳驿迎接大军。”众人皆无话。

    退朝之后。赵之谦将朝堂之事写信给贺秉怀。贺秉怀接道信看完后,心中大怒:“我与孙鼐文一向无交道。他如何这般针对于我?”所以准备凯旋回师。

    不日贺秉怀凯旋回师,英王到庆阳驿迎接大军归来。宫中赐宴贺秉怀带着几个副将喝的酩酊大醉,元帝竟然让诸人留宿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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