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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阿月在阳台换回了平素的口吻,挂完电话后将手机递交,加重了些口气对他说下次不要再犯蠢。

    “还听不?”

    “烦人。”

    “我讲讲肾脏。”

    “不听!”

    “肾脏在身体的外在表现很少能看到,它不存在什么虚不虚,它和手脚一样可以运转到死。而虚也分真虚假虚,真虚就是像年老一样,自然到了年龄而虚弱,是不可逆转的;假虚就是阴阳不平衡——说了你也不知道,拿肝的气血做比喻,就是平常生活或者发脾气用掉的,可以补回来,就是往瓶子里加水一样的简单去看待假虚。”

    “你要不要往瓶子里加水啊?老实说你是怎么用掉的。”

    “用肝的时间和用肾的时间差不多,醒着都要用,大部分人是熬夜用掉的,不睡觉就让身体疲劳了,内脏就自我消耗了,我的差不多也是。”

    “补得回来吗?”

    “怎么专问这些低端问题啊,当然补得回来。休息规律能养足内脏的精神,再适当运动就能激发内脏的潜能,然后精力有余就能达到最完备的状态,像人口众多不怕面对战争一样。”

    “江湖骗子,就差拿一个写着悬壶济世的旗子了。”

    “不算骗人话,这是个譬喻,既不失诙谐,也不脱离道理本身,最容易听懂了。不过说的能补回来也不代表任何情况,比如当内脏蕴藏的精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它就不能再有力气造出精力了,就像是人已经饿得半死不活张不开嘴一样,吃不下饭固然不能将食物转换为能量。这叫固本培元,守住了底线,一切都可以整顿;没了城墙,那敌人还不是想来就来。没了底线的人反而越不发控制,同样的,脏腑也是,到那时人也会变得或亢奋或死水一潭或任何情况,因为已经不再受控了,就拿肝和肾说,前者或好发脾气或忧郁或面无血色,后者或好淫却早泄或随风打颤。”

    “以后少看点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也告诉你我一切正常,没有问题。”

    “了解,感谢你大人有大量,有没有问题我也能看出——”

    “你这家伙……那你实话说我有没有问题。”

    “没有。”

    阿月挂笑站在他身前,不知是不是发自认同的好笑,总之他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偷袭……

    傍晚。父亲到家后与阿月商议几时动身,她望了望身边的明澄说上昼出发。父亲进去厨房对阿鼎母亲说明理与阿雪不过来吃饭,他们在那边煮好了饭。

    饭后没坐多久阿月主动提议过去收拾东西,早些休息明天好开车。父亲嘱咐了些话;阿鼎母亲拉着她的手也说了些叮嘱,又看向明澄说,他答应给我们两万块钱,我们只收到了一万,还一万也不见要给,那剩下的就送给你,找他要去,管你用什么方法。他听到了有关于自己的事,退去了阳台。

    没多久,在阳台的他被叫了进去,说了些家常话。将要走时,阿鼎也一起来送行了。他们开着父亲的车驶出了第一道地下室栅栏,而后便出第二道大门的栅栏,渐渐驶入宽广的公路上,才敢加大力度踩向踏板。

    “没事吹什么牛要孝敬父母呢,现在兑现不了吧。你真是个好儿子,到底你父亲还帮你说话,说你只是有钱不愿给,要存着做大事,说你不差这点钱。是不是这回事啊?”

    “是啊,存钱,存着好……”

    “那一万块愿不愿意给啊?”

    “你要吗?要我就给。”

    阿月不答,他时时望向倒视镜,掠过她的眼睛。

    “先给一点,其它以后再给……”

    “算了吧,不要了,你想给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我还不了解你吗。”

    “其实我没打算给他们,是父亲说让我给的,说我过年连东西都……”

    “行了,不要说了,能用到对的地方就好了。”

    “再次感谢你啦。”

    “别分心了。”

    他勉强笑了,随后扭头间又收回,换回平常样貌望向前方。

    “哎,要回去了感觉有点胸闷。”

    她没有回答,随后携着沉默一路到家。

    扭了几圈钥匙孔,二人进到家中。阿月径直上楼梯,明澄也跟了上去,将衣物都取了下来。他坐在她身边折叠衣物,区分后领意将他俩的衣物放在长桌上,之后她也捧着衣物走了,他夺过一叠,与之一同下楼。

    时间还算早,她洗澡出来后让他也赶紧洗,说现在把衣物洗了干得快。

    客厅中,他穿着单衣与她一同看电视,打发着时间开口道明理与阿雪二人应该是吃完饭出去散步了。她点了点头说早些休息,问他今晚睡在哪里,他笑了笑表示一起睡。她望了望时间,又望了望他,问他敢不敢在他们回家之前回房睡觉;他摇了摇头,顺势躺在了她腿上。

    “我有些困,应该是做操累着了,腿脚现在有些微微作痛。”

    “快去睡觉,睡着了我可拖不动你,你也只能睡沙发。”

    “那你愿意我睡沙发吗?”

    “你睡着了我可不忍叫你,所以你只能睡沙发。”

    “我很难睡着的。”

    “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撑着很不好受吧。”

    “习惯了,犯困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事。”

    “什么事?”

    “很多很多,全部的事都会想到。”

    “没有我。”

    “有,不犯困也会想你。”

    “醒着喜欢讲鬼话,困了未必。”

    “今天没见你生气,是没惹到你吗?”

    “还不够好,有些不开心。”

    “我就不一样,见少有不开心我便开心。”

    “下次讲俏皮话别盯着人家看,死皮赖脸的,别以为装样子就能哄弄过去。”

    “还是小时候好,在你家玩累了躺在地板上就好,你爸妈自然会把我抱上床;你在我家也一样,我总会想办法让你睡得安稳些……”

    阿月轻轻敲着他的脑袋,说他犯困不睡觉还要想事,怪不得会失眠。

    “以前也会敲我的头吗?在我睡觉时。”

    “你又不睡觉,全世界就你起得早,大清早都是你吵我们的。”

    “是吗?那我记错了,我还以为我也会睡觉呢,像现在这样犯困。”

    他换了个姿势,侧卧着面向电视。

    “你脑袋糊涂了,不睡觉是要烧坏脑子的。”

    “不要紧,我进化成了‘变温动物’,这一点不寻常也早就是寻常了。动物是怎么进化的吗?我觉得可以参考改善我们自身。”

    “习惯吗?”

    “差不多,动物算是这样进化的吗?”

    “不知道,应该是一门很严谨的学说。”

    “晦涩难懂吗?那简化成是习惯促使进化的吧。”

    “又要乱讲什么?”

    “就是想说说话,犯困的感觉是不是就像将要死了一样啊,那这种感觉好像也不算太差。”

    “也不应该说些有的没的啊——你以前不是喜欢钓鱼吗,为什么这次不带我去?”

    “现在的鱼肚子里有鱼子,而且春季也不适合钓鱼,那些鱼不会吃饵的,就像是为了自己的鱼子而不受诱惑。这样认为很神圣对不对,简单通俗,还符合善恶观。不过我可不管这些,我照样吃鱼,我还希望吃鱼管饱呢,鱼子哪有鱼肉好吃,简直是下品。”

    “都要睡了还想着吃。”

    “说说而已,又不像你那样好吃——你现在怎么不像以前那样贪吃了,是不是怕我们见了要在背后指指点点?”

    阿月又敲了敲他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他发出的叫声也似乎帮她回答了。

    “我说你不像以前大方了,显得拘谨,像旧社会里被礼教束缚的人一样;我就不一样,我想客气就客气,不想客气我就踩着礼教开放,甚至一度想踩在桌子上夹菜,只不过桌子太小,站起身来就可以夹到,给不到一个可以发挥的场景。”

    “那是流氓。如果吃饭的时候你多给我夹菜或者多叫几次我去夹菜,也许我不会显得拘谨了;谁在自己家吃饭会拘谨只坐在椅子上呢,还不是你礼仪没做到位。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到我家吃饭连说客气话都不用啊。”

    “你伯伯伯母说了啊,他们是家主,得到他们的认可就行了。”

    “说这话也不脸红,显得你很听话一样。”

    “不说了,不说了,这电视一点都不好看,模模糊糊的……”

    “没戴眼镜,看来你真是傻了,你的大脑开始自我消耗了。”

    外门的吵闹,伴着门锁的转动声传来客厅;门开之际吵闹充斥着整个屋子,引得阿月放下他的头去查看。被丢下的他眨了眨眼,挪去了个抱枕边上。

    明理与阿雪吵架,他在后头低着几个声调发音,而她则加上了整个身姿用来诠释不悦。自阿月询问阿雪是怎么回事后明理便停下了说话,将沟通交给了二位女士。二人手挽手走去沙发,阿雪放下了责骂,转而有了向第三人诉苦的闲情。

    “和他去外面吃烧烤,有一桌坐着一男一女快要吃完了,到了付账的时候估计男的没带够钱就让女的付,但女的不同意,男的又说一人一半,然后女的就大声骂男的,说约她出来竟让自己付钱,一边骂一边说,本来不想和那个男的吃饭。这事根本很简单,就是男的想表现结果出丑了,还让女的出钱;女的本就不喜欢男的,所以连饭都不想和他吃,何况还要钱……这些话也不算难听,结果他说那男的没有错,反而是女的错了。阿月姐,你评评理,男的主动约女的吃饭还要求平分,这事不过分吗?”

    “你根本不懂里面的关系,不要乱和你阿月姐说——”

    “闭嘴!”

    明澄被吵得睁开了眼。阿雪又接着说:

    “男的主动约女的就得承担付钱的责任,不然女的为什么要赴约,明明是男的居心不良,还想获得好感,简直令人恶心。阿月姐说说吧,他蠢到我教不了。”

    “男人主动邀请女人吃饭当然要担当付钱的人啊,不然太没道德了。现在的人又不缺一餐两餐饭的钱,谁指望男人邀请吃饭啊,自己一人照样吃,还比两个人吃得更好,所以主动邀请的人不付钱简直烂透了。”

    “听到没有,烂透了!你还不让我支持女人这边,是不是看那人是男人也就跟着支持?告诉你,那样的男人不算男人!出风头没本事,最违和,才是道德的败坏者。你还支持,最好不要让我们也认为你和那出风头的男人一样。”

    “我又没说支持男方,只是其中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聋了?就在一家店吃饭,在场还听不出真假?有什么复杂的,女的骂人话可能是假的,但参杂在里面的真话又不是听不出,最起码我复述的是真的。”

    “没说你的不真实,我想说的是一些关于道义的事,男女都不算有错误……”

    “是不是也要我付钱?我花了你很多钱吗,你这混蛋,还给你……”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让你管这破事,以免影响了胃口。这不,也没坐多久,我们就被吵得没了胃口,没吃多少就回家了。阿月小姐请劝劝她,我没有赞成男女吃饭一定要某个人付钱的道理——”

    话未完,阿雪扔了个抱枕过去,指责他还是支持那显而易见的错误方。

    “阿雪妹妹别动气,是错是对一看就知道了,难道你哥不知道吗,恐怕连明澄那样蠢的人也知道谁有理,他是想让你消消火,不要为了这种简单的小事生一顿无名气——明理你也是,就不要说那一通劝人不评价的话,让阿雪妹妹说几句出口气怎么了,难道那两人你怕了?我更相信其它桌的人也在评价。”

    “其它人都在说,那个男的最后也没了脸跑了,很多人都在笑。”

    “我只是有一点不一样的看法而已,没有反驳的意思,也没有反驳其他人的意思,我很赞成那男的是个没本事爱出风头的人。”

    “赞成那还有什么话说,依着阿雪妹妹就好,非要说什么男人苦男人累这些话吗?我敢肯定阿雪是知道的,但我相信刚发生的事肯定是男的做得不好。”

    “倒不是这些话,是一些价值观的话,也不是支持某一方。我很依她,一路上插不上话,想着出了气再说点什么,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在家,想必又可以找你讨论,而我又要挨一顿骂了。”

    “骂你是正常的,一眼可以分辨对错非要说点什么不合实际的话,谁不要骂你啊。一加一这种题一个成人写错了,就不要说是脑袋一时间想错,一会又说手抖……想法简直愚蠢,直接一并归纳为算错的智障一类。”

    “阿雪妹妹没错,这种错误不是因为失误,就是缺心眼。阿雪可能开始没这么生气,是听了你什么话才生气的。”

    “就是这样,他当时的态度不好也是缺心眼。”

    “我无罪……”

    “缺心眼,这种事明澄都能看出,你却要多说——明澄,睡了没?起来评评理,骂他几句。”

    “算了吧,我承认我是缺心眼,不要拉着他说了,他的观点和我差不到哪去,等会不满意又拿他没办法,气没处撒要睡不着的。”

    明澄起身,伸了个懒腰后问阿雪是否要自己讲讲看法。阿雪要求讲,阿月也同意,毕竟此男女吃饭之事的优劣很是明显。

    “她缠着你,你也不好过。”

    “你要是敢乱说,我绞杀你,打到你求饶为止。”

    “敢欺负阿雪妹妹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当然不会乱说,具体情况我听明白了。你们一回来就把我的睡意吵掉,似乎也算缺心眼,但我不怪你们,能听到这么一个新颖的话题还真是不知不觉打起了精神啊。”

    “得了吧,她不生气你说怎样就怎样,非要说那我先说好——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说的,不关我事……”

    “之前还听见你说道义两个字,现在就忘了?”

    “他说的哪里算道义,男人主动邀请女人吃饭还要求付钱,说出去也真是笑死人。要说这是认识的人也就算了,要想获取好感还这样做,真是缺德。”

    “阿雪的这话我认同。像亲属和认识的人无所谓付钱,但想要获取对方的好感,付钱确实在其中。回想当时的场景,男方多多少少有点缺德,让女方陷入尴尬的场景。可能是女方没带钱,毕竟事先没说,而约定成俗的是偏向于男方付钱;还一个就是让女方感觉被骗了,毕竟男方有证据是在骗吃骗喝……多方面可以看出女方在此是属于弱势的,也是被动的,男方只是一张厚脸皮就可以把他出风头和没本事惹下的麻烦对折分……”

    “听见没有,自己扇一巴掌,这事就算完了,别忘了车上说的没理就要挨对方揍。”

    “我觉得你明澄哥还没有讲完,讲完了也许就不是这副态度了。”

    阿雪听这话好似是受到了挑衅,不顾阿月的阻止起身坐在了他身边动手动脚……

    “相比讲述我要说的观点,我真想看你俩打起来。”

    话毕,阿雪停手了,让他少管闲事,并让他继续讲,而后又追加了一条约定——“讲得不好连你一块打”。

    “现在的人不都流行人人平等吗,所以我们把男女都放在同一个位面上看,或许不会出现分歧了——一人出一半的钱最好。”

    停顿间,阿雪与明理对这个答案都不太满意。阿雪反问是否在创新骗局营销方式,比如酒托这类的人物;明理则让他讲得出人人平等的过程,否则平等也将失去活力。

    “人人平等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理论繁杂使人望而却步,以至于更多人只相信自身的经验和一些没文明的人创造的假世界;当然我这指的是大国尊严崩塌的那一刻起,有志之士都带着骨气赴死,要么丧失国家尊严后退居山林,要么如‘乾卦前四爻’那般‘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悲哀,此类不能化作增强国防的力量,甚至未经发现相当于没有。不得到尊严的认可甚至连家人都不能认可,自身还要受到猜疑以至于自我怀疑。四舍五入只存在于孤独者的身上,得不到伸展,终究成了稀有物种,因不能被发现,也就随时可以宣布绝种;不宣布只不过也是根据这个理论用来自我欺骗与愚弄他人用来增加自信心。此类文明在我们现代人手里不过是一本生了灰尘的书,等到没有了一些或虚假的生意人购买用来装饰自身的公展柜与脸面,各类厂家也不再印刷,那我们和文明最后一点虚假的亲密关系都将抹去,也就迎来了写在墙面上宣传无序与混沌的社会,而到那时,我们将会是世界的主宰。

    “女子的辱骂不仅仅是对价值观辱骂,还有的就是对着价值观后面的文明在辱骂。当有众多人赞成女子的时候,那大可将写满道德的铭文铲刀刮去,同院墙一并用油漆刷去。女子的错误便是置身于高阶级,将平等踏在脚下;她没有资格说,被邀请者只需要被动付钱或不付钱;同样也没资格说‘你邀请我,我都不想去,还让我付钱’这类话。不去之前是平等关系,去了则也是平等关系;去了,身份的主客便不复存在,只存在于平等,因为此时的场景只是桌上的男女与食物。生活中的主客关系明显,有礼仪尊卑之别,不是古代的卑贱与高贵,而是接近现代的平等终点,这也是我们多数时候去做客根本没有压力,只不过与主人打声招呼就好,等待主人的开席才动筷。不然礼仪几乎没人能做得到,即便是做得到那身份的区分也难以见识,更因卑微而难以识别;再退一步讲,现代礼仪或学习的西放礼仪也是十之有九的人难以学模学样,因没有系统化教学,只会曲解内涵,以至于成为当下的半成品时代。

    “在直面讲男人与女人情况之前,我可以用无数关于女子最终意义表达的‘约定成俗’来作为铺垫。甚至现在停下只是为了不让你俩多想,毕竟刻在石碑上的真理的锋芒,从我口中出来足以刺穿你们——”

    他被阿月打断,终于他那严肃的脸换成了副怀有歉意的笑容。

    “现代人确实不缺那餐饭,可毕竟去吃了那就要遵守当下的礼仪,而当下的礼仪是什么呢?”

    “可以平分制,但不事先说好,容易让不知情的一方受到不堪的处境。说了是为了获取好感,不就是要主动……”

    “不错,男人的动机是为了获取好感,在道理套路面前是应当主动的,而未经事先意见达成一致也难免让一方存在不堪境地。二者稍加一想,可以在女子主观上感受到被戏弄,甚至被侮辱,可按照道义来说,却是存在一个平等的阶层上,甚至连主客都不用区分。男人邀请女方时,肯定有一个符合礼制的邀请函或简化成现代的某些举动方式去告知,这无可厚非,是得到了女方的同意。达成意见后,从开始的男主女客身份转而成了同一个任务,因为女子是赴约而来的。何叫赴约?大白话就是去约定的地方做约定的事,而约定的内容则都在邀请函上写着,所以平分制本身无道义约束,仅靠先前的主人的决定;同样,主可以决定,客也享有同样的权力,不然又是不平等。权力不仅仅是掌管生杀,同样也有被生杀的权力。丧失某一权后,有心人可以用不平等创造自身无敌的身份,也就不受道德或法律的影响;试问谁又能制裁,就连对其刻意的一举一动都是不尊重其的存在,否则不受平等条约约束的人同样可以以无敌的条约杀死任何人。女人为什么与男人私奔不受家庭的保护?正是因为他们不在道德上被保护。法律的约束不必说,不容冒犯,道德的约束则生成最初的法律,但它的方面又比法律管得多,可力度稍微小一点,可引起公愤后也是容易推到法律的。简而言之,道德就像是任何一滩水,可蒙住口鼻致死,也可以解渴清凉。古语有说过非聘娶不给予妻子的身份,没给聘礼与一系列‘昏义’制度是没有身份的,和妾的身份差不多,只比奴隶高一点,只不过有死权和被死权;妻子则与丈夫共享权力。有的妻子过度从夫,只不过是曲解了礼仪,还有就是自知在某方面不如男子的情况,才甘愿让其□□。

    “现在大概能明白身份的意义吧,知道平等权的重要性了吧。女子与男子之事,因看不到的邀请函礼制实现了平等。可能我这样说你们难以相信,不信我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否达成了一致的平等——是根据最后出来同桌吃饭判断的。仅用结果足以断定是达成了一致的平等,不然不可能是威胁的吧。为了让你们明白用行动或言语或细节也可以同样获取平等关系,我举几个例子——长辈问饭菜是否可口,我们多吃了几碗饭便是填补了主问客后要回答的事实。男孩问女孩是否可以亲吻,女孩的脸红默认了回答,同样也填补了男主问女客的问题,并且也在不言中;男孩可以凑过去吻她一下,如果女孩推开或扇巴掌当我没说,鬼知道她脸红表达了什么意思。我问你们些讨厌的问题结果你们让我滚蛋,这也是回答了主的问题,同时免去了行动。

    “你们会不会认为这里面过于在意主客一问一答的抵消关系?如果客不回答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以至于在某些时候扭转关系;比如之前女子说‘我没同意来,只是路过’这类话。不妨当做可以,毕竟任何时候的客可以用任何方式回答,毕竟是独属她的自由。可是道德的不确定性与包容性显然是无形的,当下发生的事过后无形的道德便形成了一套约束的法则——这就是我们常说的‘道’,包含之广不可计量,甚至所谓的创造之事在‘道’看来只是其中之一,而所谓的未发现也只不过是我们才疏学浅。当伸右手向人问好时,被问好的人也会伸出右手与之相握,这是主客后实现的平等;倘若将伸出的手无缘无故……姑且叫故意打开或置之不理可不可以?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当事人要受道义的谴责,因为伸手礼是附和节度的约定成俗,而不是让一方占尽优势。试问一个将国礼置之不理的人又怎会被认可,恐怕在某天杀人抢劫也不过是在行否定国礼之下的事。此国礼也并非国家定义的礼仪,只是为了突出一个普遍程度与普天之下共知的一个举措而已,比如阿雪说那个一加一的问题。国主可用伸手礼,乞丐也可以用伸手礼,当二者遇见在一起,只要乞丐行礼过程中被认定为是可以接触——姑且认为手是干净的,若国主视而不见则国主不礼;不过这种场景基本没有,下面的人会将此类事处理。帝王的跪拜也作臣民,臣民同样也作天子;礼从来都不是一个耻辱性的标志,只有被耻辱标志后的人,才制造出自我欺骗的解脱。王臣跪坐,天子要么用区分身份的举动扶起王臣或示意等等,要么也与之跪坐;不舒服后则再想合乎礼制的举动作主客关系。礼制关乎平等,天道则是平等,一场雨、一场雪下来无关谁的死活;可人不一样,是有同情心的,正是有了人情味的存在,才让一些天道本该泯灭的人口存活了下来。事实上这样也算对天道有一丝不尊,但就是这样,才构建成了我们近乎天道的学习与崇拜,在矛盾的长河中打捞新的关于生命的意义。

    “女子有罪,有辱骂他人的罪状,有践踏他人尊严的罪状,当然其中的溯源点则是平等问题。男子有罪吗?好似无重大罪过,他既没有开口骂人,也没有肢体上阻止女子行使自由的权力。即便最敏感的关于付钱的地方,也不能被定义为他犯下道义上的罪,甚至在讲清为何实行平分制后,同样能将无知者制造的舆论重新压倒女子,但他没有。此场景需遭审判最重的便是身边逞口舌之利的人,只因他们什么实质性的罪过也没有犯下,可就是在正义之锤落下时,要受到被公道保护的人的谴责与谩骂,连还口都是带有耻辱性,每一次都像是在重复那日公堂上的审判之结果。

    “我所说的礼制看似有那么点束缚,这用在刚学习事物的人身上,或是给予一套系统性学识的传递,是值得发扬的,能给多数人享有平等的教育与延申的东西;弊端也显而易见,扼杀了某些不好去名状的优良,可成人后如果有解束的教育,应该会给心智完全的人更宽广的道路。

    “阿月上了大学应该懂得,我的学识恐怕只存在于小学;我甚至连一些多边形的面积都不会算,更别提开方什么的了,其它的科目更是,我甚至想起时都不知道提什么内容做比喻。”

    “阿雪睡着了,还讲个不停,知道懂的不多就多听别人的话,听话就行……”

    “不讲了是吗?我带她去上面,阿月小姐帮个忙,为她料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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