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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拉开窗帘,夜黑了,父亲说今晚去家里吃饭,让其收拾准备下班。他去休息室拿饭盒时,发现外面已经走了大部分人,不由敬佩他们,原来也是可以做到安静的。

    路灯照得通明,夜空中找不到一丝可以辨认的东西,月亮此时还在去往子夜时刻的路上。

    厨房中只有阿鼎母亲一人,阿雪在房间里复习。房间里看书的阿鼎见明澄回来了,又把书留在了桌上,径直跑到了客厅。

    厨房里没有传来招呼声,他主动去到厨房撸起袖子询问下一步要做什么。二人待在厨房直至将菜一一端上了餐桌。

    明澄打电话催促明理快些,结果却是他被困在大堂的电梯里,正在等候随便一人的到来,使他可以按电梯的楼层。明澄懒得和他解释,下去把他接了过来。

    大家入座好,阿鼎母亲才将这次聚餐的目的说了出来,是庆贺他上班的第一天,由她举杯后大家才动起了筷子。她问了他好些上班的感想,他如实回答,父亲也在一旁插话帮他回答。

    饭局围绕工作上的事聊到了饭局末,阿雪阿鼎、明理先后离桌了。身为这场聚餐的主角,他才有意吃到最后,听着她对父亲说一些该如何培养他的话。他在一旁只是答应着,而父亲醺得微红的脸挂着笑意。

    明理向桌上几人说要回去,她以时间还早挽留,见他穿好鞋,便去到玄关嘱咐他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一直在沙发上等明澄吃完饭的阿鼎,终于见他放了碗,于是以写作业为由拉着他去房间了。阿雪早已回房复习功课,应对明日的考试。他也顺势将她作为榜样对身边的阿鼎进行教训。

    父亲下桌了,明澄帮她收拾起了餐桌,而后二人在池子里洗起了碗。

    “不是有洗碗机吗?”

    “平常时候不用,忙得过来,都交给机器,自己无事的话挺乏味的。”

    “您会觉得乏味吗?我在那边天天指望能有这么个东西给自己洗碗。”

    “你那是想偷懒不做家务。”

    “哈哈,正是。”

    “上周末你带他们去买衣服了呀,还给阿鼎买了两套过年的衣服。”

    “是啊,阿雪拉着我们去的,看阿鼎有穿着合适就买了两套,还可以吧?”

    “眼光真好,那你有没有买过年的衣服呢?”

    “我已经很久没买过年的衣服了,没了兴致,也不需要,就不买了。”

    “那怎么行,不都说新年要穿新衣服吗,这样才会有来年的新气象。”

    “是啊,您也知道的呀,真是聪明,佩服佩服。”

    “你不买是不是没人给你挑呀,那这周末我和你一起去商城吧。”

    “啊,我可不太想去,太无聊了,阿雪那天把我们可折腾死了。”

    “不行,一定要去,就当是陪我去,我也要买年货了,也要给你父亲买,但他周末要上班,不能去了。再说了,我带个这么帅气的男人该多有面子呀,你说是不是呢?”

    “那就去吧,不过不要太折腾,不然我就开车跑了。”

    “你们上次花了多少钱?”

    “花了挺多的,有大概五千多吧,不过大部分是明理付钱的。”

    “花钱的是阿雪对吧,哈哈,她也太不知节约了。”

    喝酒犯困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回卧室去了,而阿鼎在沙发上玩手机。直到阿鼎母亲站在面前,他才自觉放下手机,一溜烟跑去了阿雪的卧室。明澄从房间中把他拎了出来,这才老实地回小房间里了。

    “阿雪说你们总是欺负她,有这回事吗?”

    “没有,哪里有欺负过她呢?”

    “呵呵,她向我告状说你们不让她看电视,还说她看的电视剧没有营养,有吧?”

    “就是随便说了几句,她太在意了,我可没有指责她。”

    “说说看吧,是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都没有,根本没什么可以值得讲的事嘛。”

    “是吗,阿雪把你们说的话全向我哭诉了哟。看个电视而已,你们还要对她一顿说教,还过分刨析干什么呢。这是你们的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要说的,有什么好哭的,真是奇怪,那样的浮夸虚假的电视剧本就没必要去看。”

    “你还说没错,那你平常说话是不是会用夸张、比喻等修辞手法呢,电视剧不也是在用它那个行业的修辞手法演绎吗。真是死脑筋,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我哪有狡辩……算了,也不和您争了,为这样的事争论太没意义了。”

    “这样就对了嘛,也不要和阿雪争,还两个大男人一起说她,这可有失绅士风度呀。”

    “我可不是什么绅士,我是君子。如果是错的又怕多少人来责问呢,那我可还要一一感谢他们呢,是对的那更不用害怕指责了。这可是浅显的道理呀,只不过教育的方式不一样而已,只不过她不能接受罢了,不能怪谁。”

    “你还是这套奇怪的理论,真是大错特错,快点改掉。已经造成了不好的结果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等会向她道歉,你也要诚心悔改。”

    他没有再与她争论,谦逊示弱了,并表示待到阿雪出来就向她道歉,也代表明理对她致歉。阿鼎母亲认可,并赞扬知错就改,也能听取他人意见。

    “你父亲交给的那个财务有时间做吗?”

    “现在没时间,我暂时交给明理在做,他做好了我再参考一遍。”

    “这样吗,那你可要认真核实了。”

    “放心吧,这种小事,交给他只是省点时间而已。”

    “你这样说就好了,不过可不要粗心大意。你肯定不会粗心的对吧,去年就做得很好了。”

    “都是做过的事了,哪里还需要再交待呢,放心好了。”

    她不再谈说工作,又说了些年货的事就回房间了。

    良久,她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他。他奇怪,问她是为何,她则说这是刚和父亲商量好的事,报销上次商城的花销。他拒绝,并说钱都是明理一人花的,自己只买了两套衣服而已。她表示明白,但还是将卡塞给他,并说这是给购置年货的钱,还有生活费,是和父亲商量后都赞可的,是奖励的性质,一共有两万。

    礼毕后他只能收下,并表示这些钱权当是上次的报销。她表示不必这般认为,只是强调把卡收好。

    不久后阿雪从卧室出来,看似今日的复习完毕了。阿鼎母亲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又拍了拍明澄,示意向她做些什么。

    待到阿雪一声不吭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他先是问考试考得怎么样,而她答未出成绩还不知道;他又问自我感觉怎么样,她答很好;又问“没有辜负继母的一片教导吧”,答没有。阿鼎母亲起身坐到了他的另一边,没让身躯阻隔他们的交流。

    阿雪回答时没有正眼看向他,让他觉得她只是在生些小女孩的脾气,便没想做正式的道歉。

    “怎么了?小家子气,十足的小女人样。”

    “走开啦,吵死了。”

    他不解怒气从何而来,难道是见了阿鼎母亲后,那被点了几句的小心思因此放大到表面了吗?阿鼎母亲又对着他拍了拍,他没敢再用大度的言语了,起身挨到了她身旁。

    “喂,怎么了,考砸了?”

    她没有理会,仍是看着电视。阿鼎母亲阻止了他的戏弄,命他立刻道歉。他只有将那日指责她看电视的事情说出了口,并以阿鼎母亲交待的话语套用了上去。此时她好似已达到目的,大度地原谅了他,并告诫以后不要再说些有损情感的话,然后用一声“哼”以此结尾。虽很是不爽,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在她大腿上不痛不痒地锤了一拳。

    此刻回到平常,只不过她现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矫情,时而生来一股无名幽怨。她重重地向他身上还了回去,可还没两下就给被按在了地上。阿鼎母亲命他们分开,阿雪才端坐在沙发,回归了正经。阿鼎母亲问她还有什么要买的,并告诉她这周末要去一趟商城。她连忙表示自己想去,遭明澄拒绝,她就以今日道歉为由提出补偿,而他没撤,只是看了看阿鼎母亲。阿鼎母亲答应了她的要求,并向表示说由自己买单。他提议把明理叫上,让他分担阿雪与阿鼎的折腾。

    时间已到二更段,阿鼎母亲说留下住,见他已经走到玄关,她快步去厨房将垃圾袋提了出来,接着也来到了玄关。穿好鞋他示意拿过垃圾袋,但她说下去扔垃圾顺便送送。

    出了一楼门,冷风飕飕,她又借此说住在这好些,明日也不用匆忙赶来。他依然拒绝,她也只好黯然了神色叮嘱一番。倒是令他有些不自然了,不由生起她也是带有浓重的女人气,好似当下不同住让她自责。

    退回大堂,二人乘坐的电梯分道了。今日的工作确实劳苦,温暖的车厢中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夜晚的静谧时而被一阵风似掠过的车打破,也打破了夜的美景。冬夜冷得人流稀少,即便是长达八十秒之久的红灯也未见有人经过斑马线;那些超车的人,也懒得按响喇叭,只是悄悄地穿过身侧。

    快到家,车就自动开启了大灯,穿过了黑暗的小道,直至停在了院门口。

    野猫站在车前向他看了看,而后便跑开了,不知在此之前那猫是不是躲在明理的车上。

    家中一楼黑漆漆,他摸索着开关,而后又将客厅和卧室的灯都打开了。明理寻声下来与他打了个照面,问了问上班的滋味,他答不是什么好滋味,也没哪儿有坏滋味。二人闲聊,他告诉明理可以为上周账单报销,但没有将银行卡的事继续说下去。他也不清楚这是以往生活那样性质的补助还是提前发的酬劳,诚然认为二者之间都带有“多给了”的性质,仅此是这点不明不白,索性也就对明理只字未提。

    次日来到父亲家中,那红木衣架上又挂着一张纸条,还是昨天的那句话,不过从字迹辨认还能看出是今日写的。他进到厨房看了看,随后提到鞋柜上,除了食材与昨日不同,摆放的格局还是一样,。

    突然想起些什么,他将挂在衣架上的纸条取了下来,在背面写上“昨天的饭很好吃,忘了说了,今天的看起来也不错”,而后又将它挂在了衣架上——转念一想,等会父亲起床看见了难免会笑话,索性又将它收了回来。若是放在显眼的地方那阿鼎与阿雪看见了也难免会破坏这纯粹的报答,若放在隐秘之处不被发现也是一场直白的“忘恩负义”,更可怕的是在自己回来时才被人发现——终是想到了个合适的地方。

    纸已经被玩弄得起卷,他试着将纸抚平,便从起卷的反方向又卷一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算是把纸张弄得像点样了,只是有些起了皮的痕迹。

    纸张又夹在了细绳子的两端,这次挂在了上面橱柜的拉手上。至少能猜到那被□□过的纸张就像他想表达谢意时的良苦用心。

    不久后父亲从房间出来,像昨日那样吐纳活动了一阵,不禁让他有了意见——阿鼎母亲的饭与父亲的吐纳,还有那张留有证据的纸,又或是楼下那些人的问好,怎能不怀疑起究竟世界是虚假的,还是一切被真实存在的世界定义成了机械生活。

    以往日复一日的闭关都没有生出这点心思,却在这时才生出怀疑,恐怕是此现实生活感受不同于以往的内心提问。生出的不愿之情,他并不认为是何种反馈,而只会觉得自身还没有打赢这场社会与个人的拉锯战,或许他早已知晓会发生的可能,也知晓种种情况下将显现的结果,只是在现实生活中不愿接受而已,但又忍受着给自己带来的痛苦,所以看起来才有丝疲倦感。不敢面对这份外表给带来的反馈,或许正是他不愿看到外界给自己带来的过多冲突,索性就如此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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