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女眷见两位大人都已经喝醉了,便张罗着散场了。

    徐氏甚是喜欢这位小郡主,薛宁汐也笑靥如花的同她告别。

    纵使是已经装作醉了,原枫也没能忘了礼数,行的礼不算规矩,薛宁汐怕为难了他,便也没有多寒暄便离开了。

    原枫知道郡主好心,一到无人处便伸手要扶她上马车,她却避开了,轻松的自己跳上去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傲慢,“你莫要让本郡主身上染上了酒味。”

    谷雨见自家姑娘又这样待原大人,实在怕他心声芥蒂,打圆场般道:“姑娘是名门闺秀,如今在外,身上染了酒味不好,还望大人体谅。”

    原枫笑了笑,南宫易朗酒量不错,他这个小妹妹不会是滴酒不沾的,想来也是在气自己拿她当刀使。他弯了弯唇,嗓音中带了些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调侃,“郡主还在为下官问的那句话生气呢?”

    她瞪了他一眼,“本郡主岂是那样没有度量之人?”

    他瞧着是说中了,也不恼,温柔的叮嘱她进去坐好,“是下官失言了,外头风大,郡主还是先进去吧。”

    薛宁汐心一软,但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马车里。原枫好脾气的将谷雨搀上去了,提醒她当心。他骑马行在马车旁。

    行至半路,他便停下了,同车夫说先送郡主回去。薛宁汐知道身后有暗卫,缺他一个她也是安全的,但还是掀开帘子,她不是生气,甚至有些紧张,“你想把本郡主丢下?”

    原枫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她如何会被“丢下”?他慢慢的开腔,“下官不敢,郡主身后有三千精兵护送。”吐气中夹杂着酒气,不熏人。

    薛宁汐这厢已经放下了帘子,他只当她受不了酒味,但下一刻她就掀开车帘布从马车中跳了下来,她蹙起了眉,清脆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响起,“若是柳成福此时想除了你,原大人要以身殉职吗?”

    夜色很黑,他骑在马上,她几乎看不见眼前人的神色,只听见了他低沉压抑的笑声。

    原来是紧张他的安危么。

    薛宁汐别开了眼,还是倨傲的态度,“你要是死在这里本郡主的名声可就坏了,不知道的以为本郡主是天煞孤星,与本郡主共事都有性命之忧。”

    不知是醒酒药压不下去醉意,还是她藏在傲慢下的善良,竟让他心中生出丝丝涟漪。

    原枫将自己从这些可怕的思绪中抽离,翻身下马,“有人来了,很多,郡主宽心,下官会护郡主周全。”

    马车停在了一个偏僻一些的街道上,很明显原枫是没打算避开的,他是担心薛宁汐,所以想让她走,可如今是走不了了,四面八方便涌现了许多黑衣人,与此同时暗卫也出现了,将薛宁汐护在了中间。

    原枫从容不迫的站在她的身侧,嗓音冷淡,“保护好郡主,我要活人。”

    薛宁汐没有他想的那么胆小,她冷静的思考着他们如何走到了这个局面。今晚虽不是鸿门宴,但柳成福与原枫都各怀鬼胎,一个想让他酒醉丧命,一个想叫他酒后吐真言,两人一拍即合,可他们都算错了,原枫不了解柳成福,柳成福也不了解南宫易朗。

    阵仗大招事,阵仗小怕护不住她,所以南宫易朗从不在明处设兵,他索性在闹在她面前前解决了,也好让她玩的开心。

    这也惹得他们认为她身边只有一个原枫。

    南宫易朗虽然嘴上嫌她嫌弃得紧,但一直都会设身处地为她多考虑几分。

    寡不敌众,黑衣人很快就被制服了,原枫送她回去后,吩咐人将刺客全部押回衙门,他倒要看看柳成福会怎样应对。

    柳成福已经醉得糊涂了,这位少卿复返,院子里还乌压压的站了一群人,酒都醒了不少。原枫面色清明,虽然唇边挂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原大人,这是……”柳成福颤颤巍巍的看着这个阵势,酒后他也没有多言。

    原枫无害的笑了笑,可那丝冷晕开在了眉眼,眸光像是能冻结的潭水,“方才我与郡主遇刺了,这些便是那些刺客的活口,柳大人可否将牢房让出几间让我审审人?”

    柳成福连忙弯腰作揖,头低了下去,没能看见他眼底的波澜,“承蒙大人不嫌弃,长乐郡主可有受伤?”

    原枫欣赏着他的反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语气中听不出情绪,“郡主贵体无恙。”

    待他将刺客能说出来的东西全部榨干后又去将柳成福给他的名册与自己查出来的人对了一下,才去找薛宁汐复命。

    薛宁汐不知去哪寻来了些吃的,桌上全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原枫过来时她正对着这些点心发愁,见他来了,莞尔一笑,刚要开口,却发现他的衣裳还是昨日那件玄色的衣袍,金线刺绣的云上染上了一抹暗红。

    她眉头又皱起来,“原大人一夜未睡?”

    原枫摇头,并不回答,而是将供词都拿给她看,薛宁汐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竟不是柳成福的人,平白让本郡主纠结这么久。”

    原枫眉宇间都是疲倦,也无力去探究她的意思了,她也没解释,又专注看口供去了,表情更认真了些,“他们连自己的主子都不知道是谁?他给你的名册呢?可曾查对了?”

    原枫眉梢微挑,又像上次那般觉得他万事俱全了,好在他先做了。“与下官查到的完全不是同一批,这其中若说没有柳成福的功劳怕是说不过去,至于那些人又是做什么的,下官已经派人去核查了,不日便见分晓。”

    薛宁汐只觉得事情复杂起来了,丧了气似的,无精打采的道:“原大人辛苦了,定要仔细核实,莫要出了纰漏。”

    原枫领命,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他记得这位小郡主挺爱吃甜食,总闹着南宫易朗散职后给她买了送去,今个儿是怎么了。

    但他这点好奇心还没到让他主动去问她的地步,他起身要离开了,薛宁汐却叫住他,又露出了方才那样烦恼的表情,“大人爱吃甜食吗?”

    见原枫皱眉,谷雨替她解释道:“这是柳夫人送来的,姑娘嘴馋了。”

    “谷雨休要胡说!”薛宁汐立刻反驳,那张白瓷般光滑细腻的脸上竟染上了一抹绯红色,“本郡主是不想浪费粮食。”

    原枫明白了她的意思,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却多了一丝不自觉的放纵,“郡主放心吃便是,没有人会蠢到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毒,你若不放心,用银针验验即可。”

    薛宁汐得到了肯定,自己的小心思也没有被戳穿,很是高兴,笑靥如花的同他说再见。

    原枫有些无奈,笑着走了,可算知道为什么南宫易朗总拿她没法子了。

    这两日原枫忙着查人,无暇顾及薛宁汐,她也连着两日也没见着他。

    但原枫查完就例行汇报了,“这些人都是工人,可都不是修了堤坝的那一批,不过是可以定柳成福的罪了,剩下的让他招就行。”

    薛宁汐一直在玩腰间的那枚玉腰牌,原枫也不催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她生得并不张扬,是那种明媚阳光的漂亮,认真时沉稳又具备锋芒,“原大人可是逼供了?”

    原枫不可否置,手段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有用的招就是好招。

    薛宁汐抿唇没说话,少卿稳重,偏爱玄衣,乌黑如墨的头发束了一个半高马尾,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都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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