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拔树

    回校的路上,在东升的一再要求下,刘妍给他讲述了神农氏法力的三大原则:

    “神农第一原则不惊民扰民”,这很好理解,但要做到,却需大费心思,因为神农技能,或者也可以叫神农法力,效力太大,一旦启动,常常有惊天动地之势,且不说结果,就是那声势,也够吓人的。

    再者,那些法力施展开来,很多是没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一旦让普通老百姓接触了,很可能会引起大众的认知危机,引起他们对这个真实世界认知的混乱。

    所以,对这一原则,刘妍的理解很准确,表述也很简洁,那就是,最好让老百姓对神农的存在“不知不觉”。

    神农家族执行这一条应该相当彻底,这就难怪这个神秘家族运行了几千年,但却很少有人感受到它。

    “神农第二原则不作奸犯科”,其要义很明确,也不难懂。

    拥有大法力的人,如果法心不正,心中有私有邪,很容易走向歪道。

    因为能力越大,所受诱惑越大;能力越大,所受约束力也越少,也就是说,当很少有人或者有势力能管束住这些大能者时,那么他们很可能杀伐由心,喜怒随意。

    这种人,做好事可能泽润苍生,做坏事则可以贻害千秋。

    所以神农氏对传承人极为谨慎,要求也极尽严苛,将持心公正作为做事“底线”,把不作奸犯科作为道德“红线”。

    “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徒,神农家族会借助自然法力给于严惩。”刘妍语气少见地变得严峻:“最重的会遭受天谴,会被五雷轰顶。”

    “神农第三原则不逆天而行”,这一条比较宽泛,古人口中的“天”,可以是指自然法则,例如人的生老病死,谁都会经历谁都无法逃避,也不要试图去改变。

    一个“死”的法则,有多少雄才英主曾经想改变它,秦始皇、汉武帝等,都在晚年追求长生不老,实际上就是在逆天而行,结果都成为笑柄。

    另外,“天”也指时代潮流、民心所向、历史规律等,如果你为天下苍生谋福利,你就是顺天而为,如果你是在干违背大多人利益的事,只为一小撮人利益服务,或者只为自私努力,就像某些人嘴里天天标榜着“自由”,却只要自己自由,不顾别人自由,那就是逆天行事;

    至于那些坏人伦,违纲常的事,那就更应列入“逆天”之举。

    “不惊民扰民;不作奸犯科;不逆天行事……”

    刘妍一通解读,东升连连点头,他觉得神农三原则的要求都不过分,虽然只有短短三条,但却是高屋建瓴,提纲挈领,是那些大人、强人和超人所应该遵循者。对于拥有神农法力的人,以此要求和约束,实在是不可或缺的。

    法则解释完,他们的车也快到学校了,在东升的一再坚持下,刘妍放弃了下午“陪读”东升的计划。

    东升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一,“那些人”,才被惩罚了,可能现在还被“小人化”中,应该没有脱困呢,怎么可能还来骚扰他?二,他现在已经开启了封印第一重,有了基本的自卫能力,也可以减轻一些刘妍他们的工作压力了。三,他有了新的手机,手机还能定位,一旦有什么事情,他会第一时间和刘妍联络。

    “你手机的中心,有一个红色按钮,那是便捷式报警钮,它并不是普通手机的电源开关,你如果遇到危机之事,又来不及电话,可以直接轻按这个健钮,我们会几乎在同时就知道你的状况。”离开时,刘妍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来这手机还有不少秘密呀?”

    东升笑了笑,他其实也理解,在现在的情况下,要保护一个人绝对安全,难度是十分大的。有这么一个多功能的特殊手机,可以帮助安保人员的观察和跟踪,当然很有必要。

    “不过,除非你真的想学习我们开设的课程,否则我上课的时候,您就不要来陪着了,那样您累,我也不轻松,好吗?”

    东升谨慎地提着自己的建议,他抹抹自己的鼻子,解释道:“其实我上课期间,应该是最安全的。”

    “你怕别人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刘妍咯咯地笑着,一脸的天真,她把车开进了校园,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停下:“好的,我不会挡着别的女孩的路哈——那今后你上课,我就不来了,但若有紧急情况除外。”

    东升点头同意,他对刘妍有些不好意思,说心里话,短短几天,这位美女帮了他已很多啦,为了他的安全还冒着危险。

    在他的这个年龄,任何一位男生有这样一位大美女陪在身边,都会感觉很荣耀很愉悦的,但东升却总感觉这样不好,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什么意思,也许是真的因为他还比较害羞,或者是真心地不想让刘妍他们太累?

    东升来自乡下,质朴地认为,给别人添麻烦总是不好。

    下车后,东升发现已经是中午时间,他感觉到自己饿了,准备到学生餐厅去吃点东西。回头一想,刘妍应该也没有吃午饭,作为一位男士,现在午饭时间把人家撇下,是不是也不合适?他想邀请刘妍一起去午餐,但又害怕同学们见了会更加笑话他。

    犹豫再三,还是回过头来,想向邀请刘妍一起进餐,至少也应该象征性地邀请一下吧。但当他回头后,却发现刘妍已调转了车头,小车像在冰面上一样,无声地滑了出去。

    东升只能沉默着到餐厅里去填饱肚子,沉默着回宿舍休息了半小时。杨大文他们几位都不在,也不知道这些家伙都到哪里去了。

    也许他们直接到教室去了,这也好,东升准备掐着时间才去教室,这样也能免了几个好奇心很强的家伙问东问西。关键是那些问题多数都很难回答,会很离谱。

    下午的课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东升一等到下课,就急忙闪出了教室,他也没有等杨大文等,冲冲地跑下教学楼。他需要去完成一件事,这件事目前只能他一个人去干。

    来到汪教授的实验楼前,那里有两排整整齐齐的梧桐树,梧桐树飒爽英姿,颇有声势,但有两棵树出现了问题,汪教授曾经带领他观察过。当时就发现,如果说前两棵树已经死了,那第三棵树就已经病了。

    最困惑的还是,这些树的病变、死亡乃至腐化情景,都曾经出现在汪教授的梦境里,而且不是一次,是很多次,每次做那种奇特的梦,都会重演一次。

    东升到了现场,发现情况更严重了。

    现在有三棵树死亡了,而且前两棵树已经开始腐败成渣。这两天里东升经历的事情虽然很多,但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这么短的时间里,情况变成这样,树木死亡程度可算是比预期更严重了。

    东升观察完前三棵树,他忍不住又去观察第四棵树,一瞧之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第四棵树,也已经出现病状了!

    “以目前这种速度,一两天就会死一棵树……”东升自言自语道,他拍拍自己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鼻子:“这种状况,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办法做点什么?可汪教授还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呢……”

    “汪教授之前的意思,好像是他也没有有效的思路。他的意思好像是,如果说他与解决思路,那就是找到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

    “他不是说过吗,我在他梦中不停地出现,肯定是有什么深意的,我可能和这些树,有什么关系?……”

    东升苦着脸,在树下转着,想着,他真的感觉自己现在很无措,真的是想做点事,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是不是要找刘妍帮忙?”

    东升脑子跳出这个念头,但他紧接着就摇摇头,他的理由很简单,刘妍他们现在是全天候保护自己,这几天看见自己总在这几棵树下发愁,肯定明白他的困境,但他们没有主动出来表态,说明他们也不好参与此事,或者说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再者,既然自己是“神选之人”,注定是要独自去完成很多事情的。刘妍也说过,他们,包括神农家族,都是辅助性体系,会给“神选之人”提供支撑和帮助,但却不会去替代其应该承担的任务或使命。

    “要不我先把这些病树拔了……?”

    东升给自己拿了个主意,他在乡下没少见农民处理一些带病的植物。例如竹林中出现了一根“气死竹”,为了不影响别的竹子的成长,乡民基本上都是把这根得病的竹子砍了了事;水稻中有一株遭了虫害,农民们也是直接把这种有虫的植株拔了,再把这些有病的植株在烈日下暴晒,然后作为柴禾烧了;养蚕的农家见了桑树上有虫的枝条或者桑叶,也是直接让他们与桑树分离……

    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东升觉得应该立刻动手,他现在有了主意,也就不想再拖延了。但他看看大树掩护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师生,他又犹豫了。

    刘妍才给他讲过的“神农法力第一原则”言犹在耳,他想拔树,肯定动静不小,如果让很多人看见了,那就不得安宁了。

    估计会让很多同学产生迷茫,这可是最讲科学的校园呢,这样的结果还不叫“惊民扰民”?

    好在很快就要到晚餐时间了,那个时候,这条道上应该行人很少,因为这里离学校餐厅较远,东升只能耐心地等待时机。

    另外,他也需要做些准备,例如,他在不远的植物林里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闲置的小玻璃瓶,这应该是某位学生喝了酸奶,随手把空瓶子放在树下,最后却忘了放进垃圾箱里,没想到却给了东升方便。

    半个小时后,那条路上的行人真的很少了,东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只见他悄悄念动神农封印的启动咒语,低声叫道:“神农氏,请帮忙”。

    然后一声轻喝:“开!”

    东升的左手腕上封印闪亮,一个光芒幻化的镯子,在他的手腕上开始旋转。

    东升看看道路上,这时候还有两三个人,但有两人都在边走路边看手机,还有一人戴着耳麦,从他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应该是在听着音乐。东升见此,觉得时机到了,不再等待,对着第一棵树,遥指一点:

    “变,一百倍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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