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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路漫漫

    唤春扶着柳韵织上了马车。

    许华羡对唤春道:“唤春,既然出来了,就多走动走动。”

    “哦。”唤春自然明白许华羡的意思,她虽有不乐,但没关系,走在马车旁也能偷听小公子和柳娘子的谈话。

    许华羡登上马车掀起车帘,进去坐在柳韵织身旁。待他坐定,马车便动了起来。

    柳韵织方才还在热情积极地同裴岱宜交谈,这会静默得出奇。

    许华羡想了想,开口道:“我……早晨出门,事出紧急非我所愿,未能亲口同你打声招呼是我不该,下次不会了。”

    下次,他最希望下次根本不用去那破书院念那破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牵肠挂肚的,哪有读书的心思。都怪许廷恩,不是说喜欢这个弟妹吗?怎么还来耽误弟弟和弟妹的感情?不知道他们正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时候?

    柳韵织未有回答,想来是沉默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他问道:“昨夜……你可还生我的气?”

    柳韵织轻轻摇头。

    许华羡内心燃起一道光:“那你来书院等我下学,是想我了?”

    “嗯。”

    这么快就承认了?许华羡还以为柳韵织要说她是为了来与裴公子“有幸”一见呢。但瞧她这眼神凄清无生气,还不如说是为了别人来的。

    葭菼苍白色凄怆,秋风萧瑟天寂凉。这女人看起来心魂仿若在那秋日苍茫的芦荻荡中,寒凉悲楚,空惘寂寥,单薄无依。

    “既已与我相见,为何还是这副神情?”许华羡轻捧着柳韵织的脸颊,“可是有何伤心难过之事?”

    “没有。”柳韵织动了动,想靠进他怀里,正好许华羡伸手将她拥住。确认了她是因为想见到他才来找他的,他才敢在她未提及之时就主动拥她入怀。

    -

    但瞧她还是恹恹郁郁的,许华羡欲想个法子逗柳韵织开心。他道:“我同你讲个笑话,如何?”

    “从前有位贵官在家中设宴,厨子只因煮了一碗夹生不熟的馄饨,就被贵官打入了大狱。宴会一散,此事传得人尽皆知。”

    他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没过几日,这位贵官又请了些优伶来家里办堂会。台上两优人扮作两士人相遇,互相询问对方是何年出生,一说‘甲子生’,一说‘丙子生’,此时底下有人说:‘这两个人都该下大狱!’贵官问:‘何出此言?’那人答曰:‘铗子饼子都是生的,和那馄饨未熟的理应一同论处!’贵官听罢开怀大笑,这才将先前关进大狱的厨子放了出来。”

    柳韵织认真听他说着,听到铗子饼子那句不禁浅浅一笑。

    “还有位贵官,位尊禄厚富倾天下,家中僮仆就有上千人。这样一位家藏金穴不愁吃穿的官员,生性却极为俭朴吝啬,总是恶衣粗食,而且吃饭不吃肉只吃韭菜,一道炒韭菜,一道腌韭菜。”

    “他家的食客去对外人说:‘我家主公一顿饭要吃十八道菜。’众人问:‘这是何说法?’食客笑曰:‘两道韭菜,二韭一十八。’这时,有个耳朵不大好使的人听了问:‘你说甚?他二舅才十八?’”

    柳韵织被许华羡最后这句突如其来的关中腔调逗得噗嗤一乐,但区区两个笑话还不足以让她真正开心。

    “我不想听阿羡讲笑话。”

    “那我同你讲故事吧。讲什么故事呢……”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隋,古往今来的故事数不胜数,但许华羡自是无所不知。“说个咱们阿织想听的,就说美男子的故事……”

    “我也不想听美男子的故事。”

    “我还没开始说呢,你怎就不想听了?你不是最喜欢美男子吗?但凡有几分姿色的都要多看两眼,目不转睛流连忘返,柔情脉脉媚眼含春……”

    许华羡勾起柳韵织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挑逗地问道:“说,除了眼观之外,你心里可是还有别的想法?”

    柳韵织眼神慵懒地瞥向一旁,似是在回想或是回味,然后仰视许华羡的眼眸,一半挑衅一半勾引道:“……有。”

    她还真敢直言不讳!许华羡作此问时,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他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如此诚恳又令人发指。毕竟在此之前,他始终都未曾怀疑过她会对别人或者别的人们产生情愫,所以他才放心地默默忍受着她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然而他愤怒地发现,没有泛滥的感情,并不代表没有泛滥的欲望。

    许华羡看着柳韵织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以及我惦记的只有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晓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他掐住她的脖子,逼迫她猛地抬起头,然后眼神阴戾,咬牙切齿道:

    “不——许——有。除我之外,不准对别的男子想入非非,听到了吗?”

    他是真的生了气。因为他相信柳韵织这个疯女人是真的会有那些发了疯的非分之想,哪怕只是过个脑子,而非怀有将其实现的意图,他也断不能容许她怀着那样的心思打量别的男人,不容许有一丝想象,绝对不能……不可以!

    所以他气急之下手上才没了轻重,不然他绝不会如此凶狠粗暴地对待她,而且说话也失了分寸,强硬地要求她将自己置于特殊的地位,换作以前的他,压根不会说这样的话暴露自己对她有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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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韵织被他扼得有一些呼吸不畅,但她对此毫不介意,反而笑着沙哑道:“亲我我就答应你。”

    她喜悦的是,突然在她面前降临了一个可乘之机。她之所以来书院,就是在期盼此刻。所以方才瞧见唤春没有与他们同乘马车,她也未多说什么。

    至于许华羡所言,如此浅薄的两句话,似乎并未触及她的内心。而他手上的动作,尽管粗暴但也在克制之中,柳韵织倒是希望,他可以再狠一些,再抓狂一些,可惜并没有。

    而许华羡这边,或许因为一日未见,或许因为瞧见柳韵织脸上的阴郁在说出方才那句话时已然消失殆尽,他并未考虑她的条件是否太过简单,也未追究为何她对于自己的反常暴力和态度袒露无所察觉般地不予以反抗疑问,就这般不假思索地攫取了她的唇。

    仿若,只要掠夺她的唇舌,令她齿间各处侵染上自己的气息,她便会不再惦念别人,她的心神便将永远只为自己所侵蚀占领。

    “唔……”此番之吻与先前的每一回都有所不同。柳韵织喜欢他怒不可遏时,带着戾气和凶恶、杂乱无章法的蛮横侵略。她还发现他亲吻的嘴上动作,比起先前扼脖的手上动作更为狠戾粗鲁、不留余地。

    城内的路向来平坦,马车行走得缓慢平稳,而且这截路笔直前行无需拐弯,但柳韵织很快便有些晕晕乎乎。

    许华羡在此时离开了她的唇。瞧着她被自己亲吻得轻微肿起的唇瓣,他一边忍着继续吻的冲动,一边等待柳韵织的回答。比起享受这个一日未见的可人,他此刻更着急的是想要听到她的承诺。

    柳韵织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强硬的话:“还不够。”

    那还需忍什么?许华羡毫不犹豫地阖上眼眸,又投入地吮吸起那又肿又软的嘴唇,先前搂着她腰背、扣住她后颈的两只手都紧得不能再紧,柳韵织为了舒服只好顺势跨坐在他身上。

    这次比方才吻得久了一些。许华羡松开她,眼神在问:“这回够了吗?”

    怎料柳韵织回答:“我是说,只有亲亲还不够。”

    什么?她反悔了?许华羡从她期待的眼神和缠绕自己的动作中才回过神来,她怎么可能只要吻呢?自己早该想到她会反悔!她总是从这种最容易满足的事开始引诱他。

    明白她想要什么之后许华羡道:“不可,马上就到家了。”在马车上就想做那种事,这女人的想法真是比他想象中更无拘无束。

    但他随即意识到这样说她可能会误会,于是补充道:“回家再做,可好?”

    柳韵织才不会让他讨价还价。上回已经被他骗过一次,这回还要上他的当让他一拖再拖吗?

    她没说话,只是收回方才的表情,从许华羡身上退了下来,坐回他身旁的位置,还特意往窗边挪了挪。

    完了,她没答应。许华羡估摸着时间,应当不出两条街就到府邸了,这女人竟这么一会儿都等待不了吗?她情动起来竟比自己还难以抑制?

    -

    这样想着,只见柳韵织安静地坐了两秒,然后掀起一侧的布帘往路上打量。

    “你这是做甚?”许华羡对她的举动不明不白。

    “我瞧瞧街巷上可有美男子。”

    “柳韵织!”许华羡怒吼一声,就近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拽,柳韵织歪斜三分之后又立马坐直了身子,伸手去撩开旁边的车帘。

    许华羡只好用另一只手将她另一只胳膊也禁锢住:“不许看!”

    唤春走在另一侧的窗户外,听见许华羡吼这两声吓了一跳。之前不是还在聊故事之类的,怎么突然就要看什么?而且小公子为何如此生气?他应当不会对柳娘子动粗吧?她本想关心一下柳娘子,但心想小公子应该再怎么样过分都不至于动手伤人,而且……看?该不会是看什么不好的东西?算了,无非就是两人打情骂俏那些事,她觉得自己还是老实闭嘴不要过问了。

    至于赶车的那位下人,是个木讷的中年男人,在许府待了好些年头,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干活、本本分分做人,有命听命、无命也从不会多管东家的闲事。虽然他今日是第一次给柳韵织赶车,但也知晓她同小公子之间关系匪浅。对于他二人之间平日如何相处,他也没个了解,自然不会觉得有何不对劲,街上吵吵嚷嚷,他在外面听不真切二人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注意听,只关心着里头对他有何命令。这会儿声音大些,但他一听不是叫自己的,便也没去在意。

    柳韵织挣扎着摆脱许华羡的手,同时做出向外探身的动作,对物色美男子一事不肯罢休。

    许华羡只好用一只手箍紧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但他这一用力,加上柳韵织的挣扎,造成了在他的力量下不受控制的拉扯,又遭遇马车的晃动,柳韵织的手便不小心碰到了一些她本无意触碰的东西。

    于是突然间,柳韵织便转变了兴致,手换了方向,往那个更有吸引力之物伸了过去。先是手腕受到了阻力,但很快阻力便消失了,她饶有兴味地抚摸起来。

    许华羡脸也不知是黑是白。虽然柳韵织不想瞧街上的美男子了他很高兴,但他也并不乐意她现在就做一些如此直接的激发他欲望的事情,不过总归还是比她还没有承诺之前就去乱看别的男人要好很多。

    但他也知晓,她这么做就意味着,她之前的意愿并没有改变,她需要自己当下立即马上做出让她满意的事。但他并不愿意。

    他柔声地哄道:“阿织,听我的,回家再做,好不好?”

    “不好。”柳韵织眼里含笑,语气却没有半点回绝的可能。

    许华羡觉得他碰上了棘手的大难题。

    虽然马车很快便会到达许府门口,不过马车停了他们倒也不必着急下去。但一想到他要在自己家门口做这种事,外面还有人难免会听见一些淫靡之音他便难以接受。难不成要把车夫、唤春和门口的下人都遣走?就那群机灵又八卦的下人,那和告诉他们自己在做什么事有什么区别?而且就算不遣走,在车里待的时间长了,他们也能猜到里头在做什么。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柳韵织发疯,他不能跟着这女人一起发疯。

    但许华羡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私心。

    如若柳韵织是他明媒正娶正儿八经的夫人,那他必定无所顾忌,什么都能依着她,随时随地、明目张胆到人尽知晓也无防。只是他现在,还未拥有这个能让他无所顾忌的名分。

    所以他也不会选择让车夫把马车再赶去溜一圈这种方式满足她。因为他想到那已经下定决心,有些迁就,也需得柳韵织用许府二少夫人的身份去换。

    -

    如此一来,许华羡只能抱着她贴着她再去哄她:“阿织,一回房就做好不好?就只需再等一小会儿。”

    柳韵织再次默然。

    许华羡见状已然放弃了让她许诺的想法,只好道:“阿织,莫再摸了,不然待会我该如何下车?你可是想让府里下人都瞧见?”语气有些愤愤的。

    柳韵织才不管这些。她想要的没有得到,才不会管他会有如何难堪。

    许华羡无奈,他那副模样让别人瞧见难道她也丝毫不介意?这女人行事总是不顾他的死活。

    然而他又不敢强行让柳韵织停手,否则她若是不顾脸面地做出什么更出格的惹人注意之事,自己更加难以收场。

    他重新思考了一番,觉得柳韵织这般刻意为难自己,像是还在同自己置气,如若不是因为昨夜之事,难道他方才哪里又招惹了她?除了此刻两人意见不合的事以外,应当未有别的地方惹她不悦?他也不想让柳韵织真生他的气,有什么不满还是尽早化解得好,不然他再想接近她又会变得甚为困难。

    他换回了柔软的恳求的语气:“阿织,很快便到家了,进府回房之后立刻就做,我发誓绝不耽搁一丝一毫,可好?”

    柳韵织听闻他发誓时,神色有些许变化。

    许华羡再接再厉道:“方才的话我保证绝不食言,先回家再做,嗯?”

    柳韵织依旧沉默。

    “阿织……”许华羡语气已尽是无奈。

    “好吧。”柳韵织到最后还是给了他台阶下。她本意也并非让他吃瘪受挫然后将二人之间弄僵,如若现在不给他台阶,那他俩又要别扭很久她想要的才能得到满足。再者,关口在自己这,无论怎样闹到最后还是得自己先让步,就同昨夜一样。

    虽然她此刻脸色又暗了下来,就好像答应得很勉强。许华羡也瞧出来了,便任由她手上玩弄下去。

    待马车停下之后,她还趴在自己身上玩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下车的意思。许华羡不敢忤逆她的意愿,想等她停手提出下车,然而柳韵织的想法是等他先动作,不是你说绝不耽搁吗?那你便做与我瞧瞧,看你要如何不耽搁一丝一毫。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直到唤春在外头唤了一声:“小公子,柳娘子,许府到了。”

    唤春听到许华羡两声大吼之后,便再也听不清马车里二人在说些什么,现在车都已停下片刻了里面仍没有任何声音动静,她这才提醒一句。

    “下车吧。”许华羡轻声道,“回家了。”

    哼,都耽搁这么久了才说下车,柳韵织再次心生不满。

    见她无动于衷,许华羡又道:“听话,下车之后我抱你回去可好?”

    柳韵织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随即明白了许华羡的用意。即便如此,那也不赖。她便答应了。

    “你走前面,我牵着你。”许华羡紧随其后下了马车,他双脚一落地便将柳韵织打横抱起。

    他揽起柳韵织双腿时特意找了个下手的位置,这样他一搂起她时,柳韵织的裙摆就会一部分自然而然地垂落在她的身侧,顺便遮挡住许华羡的下身。

    与此同时,他对讶异的唤春道:“柳娘子身体不适,我先送她回房歇息。切记待会莫要来打搅她,明白吗?”

    “明白。”唤春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身体不适难道不应该找个郎中瞧瞧吗?而且柳娘子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她想起什么,问道:“那晚膳可还需准备?”

    许华羡已经走上踏道,他刚想回答“当然”,又想着此时离用晩膳的时间不出四刻,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没法结束,于是说:“备下吧,等她醒来再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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