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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情郎

    江州城内,街巷百姓奇怪从何处驶来一辆瑰丽轩昂的马车,不知主人身份,只瞧得车外方旗上写着“姜”一字。

    马车内坐着的是刚在城外客栈歇脚两日,起了个大早进城的姜家三小姐姜礼绮和丫环佩菊。

    佩菊先是掀开车帘瞧了瞧窗外的风光,即便是宁静的上午,没有夜市璀璨沸腾的灯火人烟,也能从鳞次栉比、色彩鲜艳的楼阁飞檐中感受到江州城的繁华气。而后放下车帘道:

    “小姐,我们明明两日前便到了江州,为何今日才去许府拜访?”

    “这两日休息,是为了先打听清楚许二公子的情况。知己知彼,才有胜算。”姜礼绮垂着眼帘,攥了攥手里的巾帕。清楚他的底细,明白他的软肋,才好同他谈条件。至于为何去得早些……趁其不备,才能抢占先机。

    “可除了听闻许家二公子近日为一名风月女子赎身以外,并没有打听出旁的消息,就连他相貌品性如何,都未有流言。小姐你说,这许家二公子,莫非是流连风月的浪荡性子?”

    “若果真如此,他将来在外头招惹个三妻四妾,回来儿女成群,我便只用做个掌权中馈的当家主母,不必为他生儿育女,岂不甚好?”姜礼绮浅勾唇角,眼神狠厉,“怕就怕,他生性不风流,而是个情种。”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许两家这门亲是长辈点头同意的,但到底是大户人家,讲求当事双方满意,人和才能家和,断不会按着晚辈的头成亲。若男方因为心有所属,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便难办了。

    佩菊仿佛想到了好主意:“那便只需让他对小姐一见钟情……”

    “呸呸呸!快将这话收回去。”姜礼绮只希望这桩亲事是一门生意,可不想与情情爱爱扯上半分关系。但她自己最深处的心思,很多都没有透露给佩菊,即便说了,她也不会理解,便索性不说了。

    “小姐……”佩菊敛了声色,不知因为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为姜礼绮的回答感到惋惜。

    -

    许府。许华羡卧房。

    许华羡昨夜睡得很沉,今日比柳韵织还醒得晚些。柳韵织翻身钻进他怀里:“阿羡……”

    许华羡将她结实地缠绕在自己怀中:“再睡会。”

    他何时也贪恋床褥不肯起床了?柳韵织记得他在自己面前从未如此,却也顺从地回揽他的腰。

    两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床梳洗。

    用膳时,前院下人来报:“小公子,玱州姜家三小姐到访,说是您的远房表亲。”

    什么?!许华羡手抖得差点将夹稳的菜掉在地上。完了……完了……完了!他居然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怎的这一早便登门了?若是再晚那么一时三刻的,他兴许还能想起来。

    他抬头觑了一眼柳韵织,她神色似乎没有异样。这才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笑容粲然:

    “阿织先吃着,我出去会客。等阿织吃好了,也到前厅来。”

    “好。”柳韵织只是闪着灵灵的眼眸道。

    -

    “礼绮见过表舅。”姜礼绮在门口福礼道。她决意先装得温顺柔弱些,看看对方什么来路,自己也好进退方便。她年纪小,脸生得嫩,只需收敛起锋利的目光,便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模样。

    辈分是个奇妙之物。许华羡想着,既然承她一声表舅,便要担得起这个身份,怎能有朝一日和甥女谈婚论嫁?而且这个甥女,俨然还是个情窦初开、懵懂羞涩的小姑娘。

    “表甥女来得早啊,怎么没瞧见你姑母?”

    “姑母……”姜礼绮眼珠一转,“刚出玱州便染了风寒,不便舟车劳顿,遣人照顾着打道回府了。”

    瞧她的样子,许华羡一时分辨不出她所言真假。听着像是搪塞的借口,但她那双眼睛不像是在说谎话。

    “原来礼绮是只身前来?”许华羡搭了眼后头的车马,车夫看起来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这风尘仆仆的,怎不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差人去城外接你。”

    “进城时遇见位顺路的大哥,人心善周到,承蒙他照拂一二,这便没来麻烦舅舅了。倒是舅舅,让我在府外等了好些时候,可是才将将起身?”

    他怎不知姜礼绮原是如此单纯娇柔?还嗔怪自己接见来得晚。

    许华羡浅笑:“侧院离府门远,走过来慢了些。”

    “快进来吧。何深,将车子牵去马厩。”

    姜礼绮腹诽,在门口聊了这半天,才让她进门。不过脸上依旧是楚楚可人的笑靥。

    “佩菊,弱竹,先将车上的礼物卸下。”转而对许华羡道:“都是爹娘的意思,舅舅收下便是。”

    许华羡瞧着那几只硕大的箱子,只看表面的镀金雕花都是富丽华贵的,就别说里边得是什么贵重珍奇的礼品了。既是长辈的意思,这份礼他也只能暂且笑纳。而后领着姜礼绮在前厅坐下。下人递上茶来。

    “礼绮来时可用过早膳?若没有,我让厨房做些来。”

    “吃过的,不劳华羡舅舅费心。”

    “那就好。”许华羡感受感受了自己刚只填饱两分的肚皮,“礼绮远道而来,自当休整游玩几日,便在府中住下吧。”

    “好啊。江州只有华羡舅舅一个亲人,就别怪我这几日缠着舅舅不放了。”姜礼绮眉眼弯弯,笑容烂漫,“不知舅舅打算让我住在何处?”

    住处,许华羡扶额,确实没提前准备。“来人,去客院收拾一间上房,给姜姑娘住下。”

    说是不怠慢吧,房间早不收拾。说是怠慢吧,让她住的又是上房。但让她去住客院,总归是想避嫌的。

    “多谢舅舅。”笑意未减,像是对这般安排已然满意。

    “华羡舅舅今日可有空闲?我想在城里游览一番。”

    这个问题,许华羡正在思考是否要拒绝。瞧姜礼绮言语,像是只把自己当作表亲,并没有男欢女爱的意思,所以他不便太过疏离。作为亲戚长辈,他理当尽到照顾的责任。若论礼数,他作为东道主,也应当陪同。只是柳韵织那边……最好的办法,是将她也一同带上。

    他还在斟酌如何开口之时,她便来了。

    姜礼绮一见从远处款款走来的美人,青丝乘风,步履飘灵,眼如柳叶,唇若琉璃,只略施粉黛便美若尤物,令一墙院红艳夺目的秋海棠都失了颜色。

    她早该想到是她的……即便猜到这女子大概就是许华羡从青楼赎回来的人,但也没想到会是她。

    “好漂亮的女子!华羡舅舅,她是谁啊?”

    姜礼绮的确不知她姓甚名谁。当初只在锦州灯会偶然瞧见一眼,她同许华羡站在一处,当时自己向人听,只打听出男子是许家二少爷,竟还是自己的远方亲戚。

    “是你未过门的舅母。”许华羡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舅母?”姜礼绮似是不大惊讶,“舅舅同她可已有婚约?”

    “婚约乃是虚物,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许华羡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和姜礼绮即便父母有命,他另有向往之人,也不能强求。

    姜礼绮又问了几句称呼,说着柳韵织已走到跟前,一眼便看见姜礼绮灿烂的笑容。

    “韵织舅母!舅母是何年生?”姜礼绮起身,上前挽住柳韵织的胳膊。

    “戊卯年。”柳韵织听得诧异,怎么叫上舅母了?不过这女子似乎对自己格外热情亲切。

    “姜礼绮,远房甥女。”许华羡见缝插针地介绍了一句。

    “巧了,我也是戊卯年生。舅母生在几月?”

    “十一月。”

    “我比舅母晚生一月。”即便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听起来也像是在撒娇。

    “那唤姐姐便是,哪来的什么舅母。”柳韵织睨了许华羡一眼。

    “姐姐真好看。”姜礼绮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柳韵织的脸,这会儿看得更是入迷。

    “绮儿也好看。”双眸妩媚,眉弓丰满,直鼻高挺,嘴唇莹润,下颚窄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尾上扬,眸光锋利。真是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不过说起话来却是娇滴滴的。

    “姐姐陪我出门玩可好?”

    柳韵织唇角难抑笑意:“好啊。”瞧她娇俏可人的模样如何能够推却?

    “那便不需要舅舅了,我同姐姐去!”

    许华羡眯了眯眼,姜礼绮不会是在耍什么诈吧?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想法不一般。爹娘千挑万选的人,还是只身跋山涉水、途经江湖险恶前来江州的,必定不简单,总不能自己方才三言两语便应付过去了吧?

    许华羡叫来小七,让他悄悄跟在二人后头。不放心,仍是不放心,他怕姜礼绮反手就把柳韵织卖了。

    -

    姜礼绮拉着柳韵织,每逢银楼布庄胭脂铺都要进去逛一圈。

    “姐姐喜欢什么,我买给姐姐作见面礼。”姜礼绮说这话时就像是个阔绰的金主。

    “应当我买给绮儿才是。”怎么说也是姐姐给妹妹买。

    “那我给姐姐挑一件,姐姐给我挑一件?”

    “好。”一瞧见姜礼绮那双坚定而妩媚的眼眸,便只有言听计从了。

    柳韵织给她精挑细选了一份金首饰,而姜礼绮零零碎碎挑了一堆金贵的盒子,都让唤春拎着。

    “绮儿,不是说好只选一件吗?”

    “一件是见面礼,剩下的是姐姐陪我出来玩犒劳姐姐的。”若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挑来挑去能衬得上柳韵织的太稀少,将江州城的铺子买空了全送给她才叫聊表心意。

    “绮儿……”柳韵织面露难色,她实在不该收她这么多礼。

    姜礼绮面容真挚:“我喜欢姐姐,若是舅舅同我出来,我定不会犒劳他分毫,也没有见面礼给他的。”

    柳韵织想想觉得被说服了。绮儿巧舌如簧,说不过她,只能承她的情。

    “可惜西市没有逛到满意的布匹,不然便能再为姐姐做身新衣。”

    柳韵织闻言皱眉,怎么还要做身新衣?

    姜礼绮拉过她的手,笑容甜甜:“姐姐,你要相信绮儿的眼光,绮儿挑的样式绝对是别出心裁、和姐姐相得益彰的。可惜这回的看不对眼,明日再挑。明日相不中合适的,来日一定补上!”

    见柳韵织还是不言语,姜礼绮又道:“哎呀姐姐,接连几日有你好逛的呢,到时候可不许说累!”

    柳韵织声音轻柔:“知道啦。”但她觉得姜礼绮这么东逛西逛的,应当不是消遣花费这么简单。

    -

    晌午之时,两人在西市找了家清静的酒楼用膳。

    姜礼绮试探地问:“若舅舅同姐姐没有婚约,那华羡舅舅是姐姐的……情郎?”

    柳韵织噗嗤一笑:“嗯。”

    “姐姐当真会嫁给华羡舅舅吗?”若只是情郎,那也不一定要成亲的。

    “嫁又如何,不嫁又如何?”她还真没考虑过此事。

    “如若嫁给华羡舅舅,姐姐可会介意与别的女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绮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柳韵织知道她是在拿自己打趣。

    姜礼绮眸光勾魂摄魄:“我是说,今夜我可否与姐姐住一间房?姐姐如花似月,温柔似水,我瞧了欢喜得很,想与姐姐亲近一些。”

    柳韵织忍不住笑道:“我也喜欢绮儿。”

    “那姐姐是同意了?”姜礼绮眼角有几分得意之色。

    “嗯。”柳韵织想了想,她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惹人爱的妹妹吧。

    -

    回到许府,姜礼绮便寻到许华羡笑嘻嘻地说:“华羡舅舅,我同姐姐说好了,今夜住在姐姐的厢房!”

    许华羡才从小七那听闻,姜礼绮一路给柳韵织大盒小盒买得满满当当。莫非她是想走讨好的路数?那她这劲头也未免太足了些。而且柳韵织,显然已经受她诱骗。但他能说什么呢?若是挑剔阻拦,只会显得自己同稚嫩的孩子计较。

    于是他只能回答:“好,我让人将用物送到侧院来。”

    柳韵织在房里问她:“绮儿是想另开一张小床铺,还是同我一起睡大床榻?”

    姜礼绮环住她腰身,声音娇媚:“我自然是想和姐姐同床共枕的。”

    真是只会撒娇的小猫。柳韵织发现同她说话,自己嘴角就没下来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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