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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错,十几寒窗空余雪(三)

    “哇,溪川兄,好魄力,一点儿都不急。”楼箜也屁股一放,坐在了溪川的旁边。

    溪川温和地朝他笑笑:“此事急也是闲的,不如坐在此,养精蓄锐,以备不时之需。”

    楼箜点点头,照着溪川的样子有样学样地静坐下来,但没一会儿就开始头脑发晕,昏昏欲睡了。

    天色渐暗,最先扯破喉咙的几人已经身心疲惫,快要饿扁了,就在此时,顶上天花板突然“吱呀呀”张开六道口来,前面才甩脱的鬼新娘晃晃悠悠地从天花板缝中吊下来,在屋中间耍起水袖来。

    夜晚本来光线便堪忧,加上吓了这么好几次,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一样,易燃易爆炸。

    登时,屋中央沸水一片,溪川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都能接下不知谁飞过来的笔、鞋子、褂子、木簪子。

    收拾收拾,开个倒卖店都绰绰有余。

    溪川无奈摇摇头,摸了摸开始叫唤的肚子,她还真有点饿了,不知道这帮人放不放饭,如果他们不以杀死他们为目的话,应当是会放饭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好比瞌睡遇到枕头,饿殍遇到馒头。

    鬼新娘这次来一人一个小挎篮,篮子里装的都是个顶个大的白面馒头。

    不过因为是鬼拿的,所以没人敢取,都怕有毒。

    但溪川不怕,横竖都是些假人,怕是有借鉴傀戏的成分在,有何惧怕。

    “好姑娘,多谢啦!”溪川心里感激了一下,伸手便要取。

    怎料有人比她还快。

    一道白光闪过,那么大一个馒头在楼箜的手上已然只剩半个。

    “你不怕有毒吗?这可是鬼姑娘给的。”溪川好奇地问了一句,若是个想法一样的,那可太好了,多个伴儿。

    “没有啊!”楼箜摇摇头,又塞进去半个,“有毒吗?不会吧,诶呀,我实在是太饿了。没想那么多,大丈夫不拘小节,你也吃。”说完,还好心地递给他一个。

    “......”溪川礼貌接过,小口吃起来。

    就知道想多了!

    周围人见此二人吃了好好的,便也有几个大胆子的冲上前来,将篮儿取了,递给身边人,狼吞虎咽分食了。

    鬼新娘水袖天花乱坠舞了一刻钟左右便重新飞了上去。

    飞升途中,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溪川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开始默默在心里计算着鬼新娘离开的时间。

    这是她自小的天赋——数刻钟。

    说起来还要感谢楚天赐,幼时,溪川还没有代楚天赐上学堂,但楚大先人好动,不肯学,又怕被夫子逮到。家里人自是惯着他的,但学堂的老夫子不会,铜做的戒尺一打,手背要肿起高高一条红痕。

    所以课间的时候楚天赐就会将溪川带过去,让她帮自己盯着时间,好溜出去玩耍,那是溪川为数不多的,可以出家门的自在时光。

    但从学堂一来一去便要耗费时间,她便开始练着数时间。

    刚开始只能记住课间休息的时间大抵是多长,后来练着练着,只要不是半天半天的那种长度量,她大抵都能数个八九不离十。

    溪川微微翕动嘴唇,忽地,天花板上传来熟悉的“吱呀”声。

    “一个时辰。”她在心里默念。

    鬼新娘出现的间隔为一个时辰,而停留的时间是一刻钟左右。

    掌握了这个规律,一个计划在溪川的心里渐渐形成,她偏头摇醒已经四仰八叉深陷梦中的楼箜,道:“想不想干票大的,说不定,争个功,还能挽回一下稀碎的科考成绩。”

    楼箜对科举成绩一点儿也不关心,但听说能干票大的,那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你说,怎么干。”

    “当一回鬼新娘,找找状元郎。”

    “扑通”一声,鬼新娘落地,这次每个女子的手腕上都吊着一圈竹筒水壶。

    “溪川兄,来一个!”楼箜已经捋东西捋的十分顺手了,人家新娘还没落地呢,水壶已经到了溪川怀里。

    但虽然她很渴,这水她却没法喝,喝多了容易上厕所。

    于是,溪川将好意放在身后,走上前去摩挲着鬼新娘的身子。

    楼箜见状一把拦住,厉声道:“溪川兄,对女子,怎能如此!”

    溪川摸索的动作一愣。

    好家伙,这呆子半天不被吓到原来不是勘破内力玄机,而是纯属艺高人胆大!

    楼家一屋子神算子能培育出这么一个呆瓜也算个......惊喜!

    溪川觉得有些心累,不免有些怀念楼箜的兄长——鬼机灵楼埙了。

    “你过来。”溪川向楼箜招招手,“你看,这不是真的鬼,是木傀,其腰间悬线,幕后者就是凭这个东西操纵木傀乱飞,在极度紧张和夜色的掩护下,造成女鬼索命的假象的。”

    说罢,她将腰线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对着楼箜说:“你快去给自己也找一个,绑上,她们只停一刻钟。”

    面前遮挡的女鬼被妥帖地在地上放平整,溪川随便捋了两把掉下来的头发,一抬头,一片瞪如铜铃的大眼睛,每个里面都有问号。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看,此女鬼能摄魂,抛弃己身,附了个兄弟!”

    随即,一帮胆子小的鹌鹑们对此话深信不疑,在躲无可躲的狭小空间里,疯狂嚎叫。

    溪川无奈地扶额,刚想解释,腰间一紧,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整个人便被提着上了房梁。

    身后惨叫声不绝如缕,一声胜过一声。

    “算了,就这样误会着吧。”溪川想。

    顶楼空余够一人躺着掠过,溪川早有预料,在头刚进入顶板的时候便将腰软了下去,与格子契合。

    但楼箜显然没有想到,先是头非常响亮地敲了一下,然后是胳膊、屁股、大腿,总是是能撞上的地方都撞了了个遍。

    溪川无奈扶额,所幸木偶被绳子拉着也是会上下翻摆的,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在楼箜痛呼的第五声过后,溪川头朝地,一刻重心失衡,紧接着,便腰间一紧,堪堪悬在地板之上。

    她揉了揉晕的想吐的脑壳,强提起精神打量四处的环境。

    这间屋子应当是内帘官批阅试卷的场所,此时却没有一个桌椅,十分空荡,但前方的墙角那儿却意外点燃一盏油灯,能让他们看清地上躺倒的人。

    溪川和楼箜几乎同时惊讶地看向对方——是太子!

    楼箜和太子更为熟些,太子曾在楼将军的军内呆过一段时日,而楼将军也是为数不多的对太子没有那么嫌弃的高品阶官员。

    所以,溪川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而楼箜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将太子扶起来,然后用力朝着人中摁了下去。

    商沉木眉头紧皱半晌,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眼,便看到了抱着自己的楼箜:“明驰,你不是在上京,我又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是贡院里头啊,太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子冥想了一下,摇摇头:“我只记得自己出门散糕,然后被集散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溪川眉头一挑,有些不信,凭她所见,太子殿下可是被护卫围了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谁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将那群壮汉集散。

    但楼箜显然深信不疑,帮着义愤填膺起来:“那帮护卫也忒不是东西了,这么大一个太子都能看丢,回头我让我爹给你换几个瓷实的。”

    溪川心中冷笑,但还是没表现出来,毕竟一个太子、一个将军幺子,哪个都得罪不起。

    太子站起来,注意到了溪川:“这位是......”

    溪川躬身行礼:“草民溪川,是前来参加科考的考生。”

    话还未说完,被楼箜一把撸过来,恨不得当场让眼前二人成为掏心掏肺的拜把子兄弟,对溪川一阵狂吹乱捧:“太子兄,你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真的好生厉害,一眼就道破女鬼玄机,我们这才能发现并救你啊。”

    溪川心里腹诽,能抓太子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非如此大心力将太子抓来,无非是想为自己的谈判增添一份筹码罢了,不可能伤他,若说境遇,此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三人彼此彼此,谁能救得了谁。

    但太子好像也信了,十分感动,激情澎湃地朝溪川回了个大礼:“多谢溪川兄,等我出去了,一定让父皇嘉奖你。”

    吓得溪川急忙将腰对折,差点给他跪下,太子行礼欸,这可不兴受啊。

    一番折腾过后,看着婆婆妈妈,试图从太子身上发现一点受伤蛛丝马迹的楼箜,溪川懒得看,转过头去,仔细在屋内寻找着蛛丝马迹。

    可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屋里干净跟舔过一样,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只有地板上方几块四方的亮色,显示桌椅刚被搬走不久。

    翻了好几圈,溪川开始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放在太子殿上的身上,总想瞥出点什么。

    被盯得痒痒,再迟钝如太子也感受到了这缕不同寻常的目光。

    “溪川兄,你找什么?”

    “哦,没有。”溪川目光一阵闪躲,“我就是在想那人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绑走太子,一定是速度极快的,有可能在太子殿下身上落下什么东西,也是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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