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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将起

    光线昏暗的地牢,莫名有一种阴沉的压抑之感。司空颜停下了脚步,依稀辨认出面前这个被锁链囚住四肢的人,是清音寺中那个冰系的男人。变异的元素师不多,所以司空颜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深刻。

    狼狈的囚徒抬起眼来看向来人,像是晃了一会儿神,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难听地很,但吐字倒还清晰,“我交代地难道还不过清楚?长公主之后,还有司空家大少爷来亲审吗?”

    司空颜并不理会对方无力的嘲讽,神色平静,甚至带了些温润地问道,“你与风鬼交情不浅,想必对他所知不少。”

    囚徒愣了一下,嘶哑地笑了几声,“风鬼不是早被你们杀掉了吗?哦,对,我后来查了查,那个杀掉风鬼的,好像是你们司空家的少主?大少爷要问什么?不过我可不认识你们家的少主。”

    司空颜依旧带着淡淡的温润神色,问道,“风鬼与我家少主有何仇怨?”

    囚徒打量着司空颜,听完他的问题,嗤笑一声,简简单单地说道,“风鬼有个女人,叫做火玫瑰的,上了杀手令,被杀掉了。”

    司空颜极细微地蹙了一下眉,快地没被察觉,他语气依旧平和地问道,“与我家少主有何干系?”

    囚徒嘲讽地笑起来,心想这司空颜一脸与人为善的无害,不知心里有多想从他这里得到那个少主的把柄呢,毕竟,司空家的少主之争,他可也有些耳闻呢。不过风鬼早死了,现在自己落在他们手里,说些对方要的信息,自己的待遇说不定还要好些。于是道,“火玫瑰是被杀手令的杀手干掉的,风鬼要报仇,那么他豁出命去也要杀掉的人,还能是谁?不就是杀了火玫瑰的那个杀手吗?”

    “你是在说,我司空家的少主,是一个杀手?”司空颜慢慢的说完,语气却难以辨明。

    “司空家的少主嘛,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就算当个杀手,肯定也不是寻常杀手啦。”囚徒颇有些自得地取笑道,他确是有些自得的。杀掉火玫瑰的,可是杀手令里最神秘难测的那个,没想到却被自己看破了身份。虽然自己不可能出去,但是有人听,自己就当自娱自乐了。

    “哦?”司空颜很是捧场地追问。

    “你杀人,人家杀你,被寻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你知道干杀手这一行的,最不容易被仇家找到的是哪一类吗?”

    “哪一类?”司空颜问。

    “是小孩。”囚徒笑地有些古怪,“尤其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活下来的小孩。一个成年杀手再怎么隐藏,总会留下痕迹,他们有固定的杀人手段和个人风格。而小孩,却是最不稳定的,因为他们每一天都在成长,都在变化。几个月,或者只是短短几星期,他们就会变得连最初见过他们的人都认不出来。”

    “最可怕的不是最成熟的那个,而是最有潜力的那个。杀手令里有几个小孩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十岁出头就接下一件屠杀任务,还成功身退。这样的人,即使再低调隐藏,甚至连个代号都没有,在圈子里总是会有人传的,消息真真假假,总是线索,即使,到现在甚至都没人能确定他的性别。”

    “却没想到啊,是个女娃娃,还是司空家的少主呢。哈哈哈哈…真是讽刺。”

    司空颜已渐渐失了表情,他看着囚徒嘲讽的大笑,等到笑声渐停,司空颜开口道,“小孩、杀手令、屠杀任务……是哪一件?”

    “恩?”囚徒望着司空颜,撇嘴道,“杀手令的任务都是绝密,不过屠杀任务嘛,几年也不会有多少件,而且,这一件在圈子里实在太过有名,所以对对时间就知道了。大概是四、五年前,光景城,景家的一个小分支。这大概就是唯一一件比较能确定是她做的屠杀任务了,除此之外,传言很多,真假谁知道呢。”

    司空颜在听到光景城三个字时,就在袖中下意识地握住了拳。紧紧地闭了一会儿唇,他再次开口问道,“你知道,她是几岁开始……接任务的吗?”

    囚徒摇摇头,“一个刚十岁出头的小孩,屠了光景城的一个分支。这就是开端了,谁也不知道之前的故事,而之后的,也就是些传言了。杀手令对每一件任务,每一个雇佣者,都是绝对保密的。若不是我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我也不会透露杀手令某一个杀手的任何信息的。”

    “如此。”司空颜点点头,抬起眼来看了眼囚徒,没有再说什么,跟来时一样安静地离开。

    出口处,灯光明亮,更对比得地牢之中显得阴暗。司空颜在台阶之下看着出口的灯光,停下了脚步。沉默片刻后,他忽然回头,看向地牢深处,面上犹豫了片刻,慢慢露出一抹杀意。

    M从梦中惊起,烈火舔上皮肤那种焦灼的错觉悄然消失。她睁眼看着头顶的床帐,半响后,从那个自七岁起就整夜整夜地纠缠着她的噩梦中,慢慢回过神来。  她起身下床,打开了窗。寒冷的空气从窗口涌入,而窗外的夜色正在慢慢褪去,远处隐隐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

    已到二月,正是立春。但是整个京都依旧被前夜的大雪所覆盖着,冷地很。光景城,兽域森林,还有帝国学院,这三个M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都在南边,她还从未经历过如此,对她来说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她立在吹来冷风的窗边好一会儿,目光下移落在窗边的一面棕红色的十三弦筝上面。那是之前司空颜送来给她的十七岁生辰的礼物。

    生辰,礼物。

    指尖轻轻勾起琴弦,拨出几个支离破碎并不成调的音符。她早忘了自己的生日,就记得是在二月,唯一给她庆过生的是舅舅和小景。自窗外而来的寒风吹动散落着的长发,M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追忆般的悲哀。破碎的音符渐渐衔接,慢慢凑成一曲断断续续的《桃夭》。

    一会儿后,生涩之感渐消;筝曲渐渐流畅,悠扬而轻快。不多时,M拨动琴弦的十指越来越快,一曲轻快的《桃夭》逐渐散出几分隐隐的压抑。她面无表情,却又有几分阴沉;她的十指飞快,音节重重相击,越发显露出一片彷如狂风暴雨的肆虐杀意来。

    突然,筝音顿住,M的手掌轻按住琴弦,抬头,冷冷地看向窗外的人。

    “沐姐姐真是好兴致,一大清早的弹起<桃夭>来,难不成是恨嫁吗?”司空颖宽袖掩着半张脸笑,随便也掩住了面上克制不住表露出来的厌恶与愤恨,笑语之中却难掩讥嘲之意。

    M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抬手一把关上了窗。

    被关在窗外的司空颖恨恨地甩袖,隔窗望着那面筝所在的位置,咬了咬唇,又想起及笄那日,家主当着满堂宾客将颜哥哥与这个司空沐凑在了一起,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司空颖高高地仰起头,过了一会儿,她吸吸鼻子,怨愤地看了眼M的窗子,转身穿过小径,朝寂空居旁边司空颜的居所走去了。

    M关上窗,才觉出自己身上的冰凉。她低头看着那面筝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然后她侧头看向衣架上音儿昨日就为她备好的衣裙,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自行换上方便行动的连帽衫,伸手拿过衣架上那套衣裙,一件件地穿上了。依旧是银白色暗绣着司空家家徽的华美长裙与外袍,但并没有像之前过年的那几天穿的那般繁琐拖沓,M勉强觉得少了那么一些些束缚。

    一根玉簪缠住脑后的白丝带将黑发束起。自从司空家不让她穿连帽衫后,那根白丝带再次回到了她眼睛上。毕竟,人群的各色眼光,真的很烦很讨厌。被人当做有眼疾,也好过被人拿看珍奇动物一样的眼光窥探。

    M打开门,音儿已等候在外,笑盈盈地露出两个酒窝,行了礼,直起身习以为常地快步跑向压根儿没搭理她径自走人的M。追上M后,欢快地说道,“少主,你一点都不好奇吗?要去翰学书院了诶!我看到颖小姐今天好早就去隔壁找颜少爷了。少主要等等吗?都是要一起去的。”

    M充耳不闻地朝司空家大门方向前行,那里早早地就停了一辆宽敞地足以坐下十个人的华丽车厢,前方由六匹皮毛光滑的疾风兽拉着。M一眼扫去,就看出车厢上镶嵌着好几个兽晶法阵,一个套一个,环环相扣,布置精巧。

    进入车厢之中,M靠窗坐下,跟上来的音儿在一旁按了几下,M脚边升起一个矮桌,音儿有条不紊地将早餐端上矮桌,甜甜笑道,“少主请先用吧,颜少爷他们可能还要一会儿。”

    M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自顾用餐。不一会儿,司空顾同司空颀一起上来。见M连一个眼神也欠奉的样子,自觉受到侮辱的司空顾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上去了。司空颀却彷如半点未觉般地朝M殷勤地打招呼,M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自顾继续用餐。

    司空颀坐下,随意地吃了几口自己跟前矮桌上的食物,语带顽笑般地说,“阿颜跟小颖呢?怎么好叫少主久等。”

    司空顾眼角一瞥,“小颖从小就喜欢跟着阿颜,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嘛,恐怕少主以后还要多多担待了。”

    M吃完放下筷子,什么反应都没有地拿起巾帕擦了擦嘴。一旁有些神色不愉的音儿,低着头收拾好,朝三人屈膝然后下车去了。

    不一会儿,车厢门重新被拉开,司空颖眼角含笑地跳进来,看到M,下巴一台,表示无声的挑衅与嘲讽。后面的司空颜走进来时,司空颖已坐下了,朝他甜美地笑着撒娇般说,“颜哥哥坐这里!”

    司空颜浅笑着点了一下头,朝司空颀与司空顾笑笑,走到靠窗而坐的M旁边,伸手轻轻合上开着的窗,“外头冷,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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