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一)

    “娘子!娘子!快醒醒啦!”

    嬷嬷洪亮的声音在羡容耳边回荡,吓得羡容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懵懵地看着她的床边站成一排的侍女。

    羡容揉了揉半睁不睁的眼睛,一个哈欠还未打完,就被侍候她的成嬷嬷用脸帕给自己的脸来了个“按摩”。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奶奶给自己洗脸一样...一样用力。

    “哎呀!嬷嬷!起这么早干什么呀?”

    羡容一边嘟囔抱怨,却又不得不乖乖地洗漱穿衣梳头。

    成嬷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边把她按在梳妆镜前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她梳头,“我的好娘子!今日要去给太子妃殿下敬茶,这可不能晚了!”

    敬茶?

    哦对,妾室是要给主母敬茶的。

    等等!

    原文里有写女主在敬茶之时被刘宝瑜刁难,甚至烫伤了手背,最后是裴靖赶到训斥了刘宝瑜,这也是刘宝瑜和女主正式交恶的原因。

    唉,这剧情来的怎么这么快呢!

    羡容立即打起精神让侍女给她上妆,她一瞧,嘿!还是昨天那个脸圆圆的小姑娘荆桃!

    羡容对她笑了笑,这一笑让她瑟缩一下,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她不禁疑惑。

    等一切都完成了,羡容这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镜中的这张脸,一双杏眼眼波流转,俏鼻樱唇,五官虽青涩,但垂眼神伤的模样已然似雨后洁白栀子,花瓣上滚落下滴滴雨珠,便轻轻摇曳,惹人怜惜。

    说真的,要不是她知道原身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真会被这张小脸迷惑到。

    等到了李季贞所住的颐星殿,胡润华在殿外早已候着了,羡容赶忙小步跑到她身边。

    她转头对羡容笑了笑,亲昵地摸摸她额间碎发,略有些嗔怪道:“早晨定是又赖床了,才来得这样晚!”

    虽是责怪之言,却无怪罪之意。

    她执着羡容琵琶袖下的手,在李季贞身边侍女汝梅的领路下迈进殿中。

    主位上端坐着身着真红团龙纹金绣袄裙的李季贞,许是卧病在床多年,受病痛折磨,她的眼窝和脸颊已经微微凹陷,金丝点翠的头面也难称得她气色好些,那身袄裙穿在她身上也已有些松垮。

    即使人已瘦得脱型,但还是可以看出曾经她风华绝代的样貌,周身环绕不可冒犯的皇室风范,令人不敢小觑。

    但最吸引羡容的是那一双眼睛,透着深深的无力和目空一切的超然,仿佛她茕茕孑立于世间,自万物身边过却片叶不沾。

    “妾胡氏问太子妃殿下安康。”

    紧接着羡容的袖子被猛地一拽,她才如梦初醒般叩倒在地,“妾...妾徐氏问太子妃殿下...安康。”

    她刚说完,就传来一声不屑的“嗤”声,“原来徐家教出来的女儿竟是这般不晓得礼数。”

    “宝瑜,不可无礼。徐娘子还年幼,礼仪上欠缺些也是可以谅解的,你做姐姐的日后好好教导就是了。”

    李季贞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气虚,但语气中却是不容旁人多言。

    刘宝瑜讪讪地停住了话头,视线掠过她在胡润华脸上停留一瞬,便给了她俩一记白眼。

    羡容也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

    她可不是“柔弱内敛”的徐羡容,反正她自己有胡润华和裴靖两个护身符护体,又有“金手指”傍身,她才不怕她。

    刘宝瑜似乎没想到羡容会顶撞她,一下就炸了毛,“你!你敢顶撞我!”

    “贞姐姐!你看这个徐娘子!”

    她转向李季贞求助,言语里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而此时的羡容却有些神色复杂。

    原文里刘宝瑜易怒骄纵,任性暴躁,平时也只是在裴靖面前才有几分骄矜小女人的模样,她并没有写过刘宝瑜是怎样和李季贞相处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刘宝瑜也会对着李季贞摆出这副样子,这可让她大跌眼镜!

    李季贞似乎早就习惯了她向她告状的行为,有些无奈地柔声安抚她:“好了,今日是吉祥日子。你也是做姐姐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听她这样说,刘宝瑜立刻就蔫了,虽然嘴上再未说什么,转头却狠狠地剜羡容一眼,羡容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羡容和刘宝瑜的“眉来眼去”并没有打扰到另外两人的侃侃而谈,直到胡润华侧目提醒羡容向太子妃敬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暂时熄火。

    怎么什么时候她都敬完了茶啊!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哦对,她光顾着跟刘宝瑜交流了。

    羡容接过李季贞身边的梦湘手中的茶盏,小心翼翼地端着向李季贞走近。

    可没想到竟有人绊了她一脚,她一个措手不及向前倒去,手中的茶盏就要顺势飞出去,可这样就会泼到她前面的李季贞身上了,那可是八分烫的茶水!

    羡容下意识收回手,倒下的瞬间茶盏砸到了她自己胸前,滚烫的水洒出来浸湿了她胸前的一片布料。

    虽然这才五月,但羡容怕热,早就换上了略薄的夏衣,再加上原身的皮肤娇嫩,一下就烫得她一身冷汗。

    “徐娘子!”

    “婖婖!”

    “羡容!”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不用看就知道这三个,一个李季贞,一个胡润华,还有一个裴靖。

    羡容一睁眼,就看到刘宝瑜高高昂着头,用鼻孔看她。

    她咬牙,心中愤恨,果然是你小子!你等着,看自己下回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羡容身子一轻,裴靖抱着她就往外面跑,跑得真快,一眨眼她就躺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屋子里荆桃在清扫,一见裴靖抱着羡容冲进来,后面还跟着胡润华,已然傻在原地了。

    “快去传太医!”裴靖沉声道,语气中却是压抑的怒气和焦急,荆桃哆嗦一下清醒过来,见她躺在床上,额间满是冷汗,再看她胸前湿透的衣衫,立刻知道大抵发生了什么。

    她将羡容平日里用的脸巾在冷水里浸湿,轻轻放在她被烫伤处,又转身对裴靖道:“太子殿下,奴婢先替娘子处理一下,此处恐怕不甚方便,还请您先到暖阁静候。”

    裴靖自然应允,胡润华却留了下来,在一旁紧张地看羡容的伤势,手中的帕子已被捏的皱皱巴巴了。

    荆桃一点一点揭开粘在伤口的布料。好疼啊!羡容的眼泪都疼出来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伤,这下可算要了她的命了。

    想到那杯茶水,羡容气不打一处来,李季贞怎么喜欢喝那么烫的茶啊!不知道长期喝烫的东西容易得食道癌吗?

    还有刘宝瑜!羡容在心里早把她骂了个透。

    太医及时赶来,大概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此番还特地带来了个医女专门验看羡容的伤势。

    没关系,也就是烫伤而已。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等闹哄哄的人群都走了,胡润华才坐在羡容床边摸摸她的额头,就像记忆里原身每次生病受伤时那样,她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皱着眉头责怪,一边又好笑地调侃,然后哼着歌哄她睡觉。

    这么温柔知意的女主谁能不喜欢呢?

    看着她因为担心而有些苍白的俏脸,羡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原文中,敬茶之日是胡润华受刘宝瑜刁难烫伤,裴靖赶到英雄救美,并训斥了刘宝瑜,这才让两人结下了梁子。

    怎么现在成了她受刘宝瑜为难,自己和她结仇啊?

    莫非是因为原文中原身并不敢正面忤逆她,所以隐忍不发;而自己却怼上去了,才让刘宝瑜本该集中于胡润华身上的火力转嫁到自己身上?

    行吧行吧,反正都这样了,就算她替女主挡下了这道劫,只要女主没受伤就好了。

    不过,羡容突然想到一件事,看到今天李季贞和刘宝瑜之间的关系,她脑中有个猜测,会不会刘宝瑜对女主莫名的恶意和怨恨,都是因为她和李季贞的相似啊?

    难道是因为李季贞多年压在她头上,所以她气不打一处来,只好换个人发泄?

    怎么这剧情越来越复杂了,原文里好多没有提及的隐藏细节全都让她去探索,她也很累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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