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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公关部联系不上金星娱乐公司的时候,金星娱乐忙着联系徐知仪,知仪爽快地示意了加价并要求金星娱乐以她为主,徐知仪自以为切断了金星娱乐和徐氏的沟通渠道。

    可知仪把官宣图片发出来的同时,金星娱乐早已洞悉了徐氏不了解情人契约一事,正在会议室里狮子大开口要求徐氏补偿旗下艺人因公开恋情而造成的损失。

    新闻一出,两方傻眼,金星娱乐被冷置后由公司安保牵制着送出了公司,金星娱乐为了要求补偿转向徐知仪,徐知仪在新闻出街的当天跟金星娱乐允诺了加费赔偿,金星娱乐和徐知仪一度达成共识,可过了两天,金星娱乐反悔了,几乎电话轰炸式地近乎勒索要求数百万赔偿。

    徐知仪已经从电话地址中练就了识别金星娱乐来电的功夫,她耐性足,来一个挂一个,也不容易被这般小事惹恼。

    她目视着铁桶中的火焰燃烧,静静地贴在桶底,缩成幽暗的火光,信封湮灭成黑色灰烬,动静交织。

    口袋中的手机也在微弱地振动,谁会在深夜打来电话?徐知仪了然于心,她却饶有兴味地想知道这通电话能响多久,她等着,在手机都振动得有些不耐烦之后,她选择了接听。

    Tina语速极快:“我们艺人经营活动受到的后续影响大大超过预期,徐小姐您知道吗?季明之个人相关周边创收降低了百分之三十。您在没有知会我方的情况下公开恋情,是您失约在先,而两倍赔偿不足以弥补金星娱乐遭受的损失。”

    “契约里的条款不包括公开恋情的要求,超出合约范围的部分我方有条件进行额外收取费用。”金牌经纪Tina看似有理有据的要求却匹配了一个不合理的金额:“公开恋情的后续损失最少也有近五百万,这已经是保守估计算出的损失。”

    “我不同意,这份合约的价值拢共也只有你报出金额的二十分之一,这已经超出他本应该得到的了。况且,你家艺人的商业报价我也清楚,他一年行程排满也赚不到五百万。我按合约付款,合约上写明了是双倍赔偿,那剩下时间里我也只按这个数字付费。”

    “徐小姐您这就是无理取闹了,帐不是这样算的。”

    知仪不以为然:“双倍赔偿、零,两个选项随你选。”语毕,知仪这回学精了,抢先挂断了电话。

    知仪通完电话,憋着的一股气似乎也顺着泄出了些,但她还是觉得还不够,她提着铁桶进了洗手间,眼看着桶里的灰被水全然地冲进下水道里,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这才活了过来。

    她不允许自己软弱,只是这一瞬的退却就让她打破了原有的底线,“这太荒谬了。”她忍不住想。

    连留在家里过夜的心情也失去了,她打了辆车,连夜从M市的家里赶回B大,车窗外是黑色的一片,她却连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也看不清了。

    *

    季明之声音哽咽地提议:“我露脸做场直播向粉丝道歉,这样,《NEWS!RIGHT NOW!》的预售数字也能看起来好看些。”

    Tina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愤怒值达到了极点,出言讽刺:“流出图片还不够,还想直个播留下视频,日后分手了还能温馨回顾一下是不是?你进这圈子也一年了,有没有跟上现在年轻小粉丝的脚步啊?脑子还留在上个世纪末呢?就凭你轻飘飘的几句话,粉丝还真能体谅你不成?巨星刘迪都不敢这样做,你算哪根葱?”

    Tina更认同冷处理的方式:“崔总,绯闻闹得越猛烈,这新闻热度也就更难下降,周期更长,耽误的时间也更多,后续接工作也更难。”

    崔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也在考虑,季明之留在公司这儿的数可不小,另一个部门哪儿也交代了应榨尽榨,能榨出多少钱就该使劲压,毕竟难得逮着一个卖身的货色,还难得长了一幅好皮囊,连徐氏二小姐这样的人物都能吸引来,以后能赚的钱也不少,这是一桩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崔瀚心中早有成算:“Tina,”他问:“季。。。。。嗯,还给小季接了什么工作没?”

    Tina几乎是速答:“没有,一个也没有。”Tina隐藏了实情,她总不能直说:“原本要接的两个站台,商家那边直接取消了。”她装得诚恳。

    “那这样,呃,当前这段时间实属风口浪尖了,直播不能开,商务不能接,小季换个方向。”崔瀚施施然吸了口烟,接着说:“这是万和影视刚开的项目,定了下个星期开机。”他从抽屉里抽出一本册子,贴着办公桌甩到两人面前,Tina用手稳稳地兜住了剧本,她扫了一眼封面,惊了,眼中射出利剑似的光芒:“这不是一线当红女演员岑戴溪主演的《醉流年》?”她压抑不住惊呼出声:“天呐??”激动地翻了又翻,“饶是琉月,她想演女二那个角色,试了两次都还没成。”

    “崔总,您还是这个:”Tina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给崔总举了个大拇指,“您一如既往地神通广大,您怎么能这么牛气?您这是给小明盘了哪个角色?”

    “好说,好说。”崔瀚默默地吐出两口烟,老神在在:“男一男二被剧方安排了,也才抢了个男三。”

    Tina听到是男三,更是喜笑颜开,男三在这古装剧的原著是一个人气颇高的配角,她给崔总的杯子里添了点茶水:“您太谦虚了,小季能给岑戴溪作配简直是走了大运了,不是仰仗崔总您这福气,小季哪能有这运气?咱们公司有崔总您这个定心骨在,这前景必定是蒸蒸日上的。”

    “小季,还不赶快给崔总道谢。”Tina一手拍在明之的背上。

    明之闭上眼睛,恭敬地、深深地鞠躬,上半身和下半身呈九十度弯曲的形状,季明之的心情此刻不似Tina兴奋,季明之对这个即将开机的古装剧并没有半分了解,一则他正疑虑能否恰好地诠释这个角色,二则岑戴溪这个名字意味着巨大的流量,他身上带着这些新闻,此去进了这项目,他竟认不清这前路是福是祸。

    Tina单对着他,又变了幅脸色,狠狠地把剧本呼在他脸上:“回去把剧本看了,最好把台词也背了,这回再干不好有你好看的。”

    明之闭着眼,低下了头,他蹲下捡起剧本,听着Tina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明之将剧本揣进了外套里,走动时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怕掉落。剧本封面那兼具艺术性和现代感的彩色水墨画流转着出格的冶丽,动人神志,移人心魄,他一亮出来必会引人侧目。

    冤家路窄的是,已搬出集体宿舍的慕林也站在宿舍里,跟另外一个练习生相谈甚换,他反常地无视了季明之,趾高气昂地,不拿正眼看他,他用生怕别人没有听到的音量谈他的工作:“半夜我们组合要飞去M市录制综艺,真是恶心,又要被那群脑瘫粉丝挤死了,我跟你说,不过C位有个粉头身材还不错。”

    他的朋友凑近了回话:“真的?”

    “我给你看视频,我还特意从其他粉丝那里保存了视频,我用我的眼神一测,那估计得有D了。”穆林摆弄着他的手机。

    他状似跟别人谈得欢,不忘分出神来观察季明之的动向,那眼中饱含的怨毒仍旧毫不掩饰地外泄,直逼季明之的脊背:“该死,我今天来是为了让你看到,真正有实力的练习生就是比你这样专门卖屁股的强,最终进入出道组的人是我,我势必不会被你爬到头上来的。”

    明之艰难地带着怀中的剧本躺下,他打算等穆林走了,他再将剧本从外套里取出来。

    明之这时候也不忘在手机上收集《流年醉》的资料,男三在原著中的戏份比他想象中的多,他挑着几个戏份吃重的章节看了一遍,他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这角色的性格和我并不相似。”

    如果用三个词形容即剑走偏锋、嚣张且美艳。

    可他向来是认真、循规蹈矩、平庸、匮乏且无趣的。

    这对他而言太过于有难度,他可以演忠实的爱人,像《奔流》里的那个角色一样,他可以低头,也可以为爱洒泪,他可以为爱狼狈不堪,却学不会怎么样去扮演嚣张的神情。

    他试着去想象:“如果知仪喜欢呢?”

    他没有忘记,在《奔流》的片场里,知仪越过监视器,看着他念台词的样子,他确信那一刻知仪是被他打动了,他对着女演员,又或者其实是对着知仪,动情地流下了眼泪。

    “如果知仪也能同样地喜欢这个角色就好了。”他想:“我会更加努力地饰演他、成为他,让她加倍地喜欢上‘他’。”

    他想起酒店里她姣好的侧颜,他抑制不住靠近她的冲动,尽管她的身旁并没有他的位置。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所以我现在算不算拥有了名分?”

    明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试图抹去这个奇怪的想法:“清醒一点,这是假的,因为契约我们才成为了恋人。”

    可这点“邪念”却好像默默地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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