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之二

    余岁逢收起了星盘,从星象他只能推演最近一段时间的运势,仍是一筹莫展。

    “还是和之前一样吗?”风千一看着余岁逢稍显落寞的背影问道。

    “嗯,我得回家了,姐, 你也别太难过了…”余岁逢回过头来看向风千一。

    “嗯,也祝你早些找到自己妹妹。另外我想问一下,你有多少个姐姐?”风千一叉着手。

    “亲生的没有,但认的当中您是第一个!”余岁逢诚挚地回应。

    “还有别的?”风千一继续追问。

    “啊?没有!我…”

    “行了,滚回家去吧!”风千一毫不客气地打断余岁逢。

    余岁逢揉了揉鼻子,试探性一问:“姐,你该不会是不想和别人共有一个弟弟吧?你有危机感对不对?”

    “我本来就有一个弟弟,不是你认我做你姐姐,我还懒得搭理你。”

    风千一说着,从桌上斟了一杯茶,不理会余岁逢,又满心遗憾地说:“本来,我该有个哥哥的…”

    余岁逢本来在尴尬地苍蝇搓手,一听这话就立马僵住了,不知如何安慰:

    “额,没事,姐,你还有弟弟呢,再不济你还有我呢!再那么延伸一下,我哥就是你哥啊!”

    “你们家茶叶不错。”风千一手托着下巴,目光涣散,又继续道:

    “我这名字本来是取给男孩的,我哥的夭折让父王母后更想要个男孩。

    等我出生后,他们觉得这字不像女子,便将中间那个字改了,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原来那个字。”

    “啊?”余岁逢有些惊诧,他以为风领主说的那个哥哥是风竞里,没想到她原本真的有个哥哥。

    “原来的那个字,是‘迁徙’的迁。”

    风千一看着杯中清茶,茎叶分明,茶香沁心。

    这圣光境最出名的淮雾茶,矜贵得很,余府经营了一座茶庄,余岁逢自然是不吝啬地送了些茶叶来。

    “姐姐!饿了!我饿了!”风玄一从外面跑进来直囔囔。

    “又饿了?行,弄点吃的去!”风千一领着风玄一走出去,这侧殿的东西可不能让他拿去霍霍。

    余岁逢也不好跟着,便瞬移回去了。

    “小玄一要乖些,不能到处乱跑,等你十五六岁的时候,这风境就交予你来管好不好”风千一的声音听着有些许疲惫。

    可是风玄一还小,想也不想就挣开了风千一的手,笑着喊道:“不要!不要!肚子饿了!要吃东西!”

    果然见到吃的才能让小玄一安静一会。

    十六岁以前,风千一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那时的她比同龄的人要瘦弱许多。

    刚融入新家庭的风竞里喜欢到泛沙城外看着那五脉河静静地在山石地上流淌。

    天空是白中带蓝,地上的碎石是黑色的,他身上那一抹湛蓝,在天地间显的十分突兀。

    风竞里会坐在一个小山的山腰处,将眼前景象临摹。

    她则蹑手蹑脚地走到风竞里身后,而后猛地扑到风竞里背上。

    她两只手圈住风竞里的脖子,风竞里总是立即停笔,情不自禁地笑着。

    有几次风竞里故意站起来,她都能挂在风竞里身上,轻得也不会勒到人。

    “哥哥,我看那些话本里,好多皇室的人都为争权手足相残,我们以后可不要那样好不好?”她说完就将脸侧着贴在风竞里背上。

    “怎么这样想呢?父王肯定福寿万疆,真要传位也定是予你。”风竞里欣然而笑。

    “可是……”

    “没有可是,千一别多想了,想太多会睡不着的,睡不着就长不高了哦!”

    “哥哥才长不高呢!哼!”风千一嘟囔着嘴。

    风竞里一时笑得十分开心。

    此刻,灯火通明,风千一搅动着盏中的汤圆,短暂的美好回忆温暖不了现实的冰冷。

    若不是十六岁那年的一场变故,她不敢相信三年时间她能变化如此之大。

    这三年里,开始她还后悔把风竞里逐出了风境,之后每次在风残岭或是在别的地方看到风竞里,她都直接大打出手。

    她手持列极剑,那是世代风族帝王权力的象征。列极通体洁白,杀人滴血不沾,没有剑灵,所以不认主。

    曾有一王在位时被乱臣贼子盗去了列极,那贼人手持列极杀了风族的王,自以为有了这权力的象征便能坐拥风境。

    而风族长老们接出风领主的长子,教授他列极的千阵剑术。

    于是列极自动飞到他的身边,裂为千万把一模一样的剑。那几千人便遭此毁灭性的打击。

    列极再次合并,通体雪白,不染滴血。

    “吾辈以列极为戒,只杀逆贼,不斩蝼蚁!”

    那时风千一只觉自己除了弟弟已经一无所有,她人虽瘦弱,但面时风竞里却不输气势。

    后来,她修出了炁灵,却很少再看到风竞里。她变得愈发高挑,性格也从暴躁变得更为沉稳。

    论剑术、武功,她只能和风竞里勉强打个平手;论炁灵,她未曾听说风竞里可有修出炁灵。

    她可以用炁灵压制风竞里,可她不想,诛杀逆贼,当然得用列极了。

    千一那晚从父王手中接过列极时,便住定此后她无法再无忧无虑下去了。

    她哭着答应父王交待的一切,看着父王欣慰地一笑,而后安佯地睡去。

    “风竞里,我说过别再让我看见你!”曾经的狠话又一次想起,风千一喂给小玄一吃着汤圆。

    心里默念:别再让我看见你,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焚轮殿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几根柱子上缠绕着绿藤。

    “我真就是命煞孤星……这个世界的一颗弃子!只会带来厄运…被抛弃…被唾弃…云砜!”

    被叫的云砜慢慢喝了口酒:灌酒还挺管用?

    风竞里尽量平复了一下:“我想起那些事了,我喝醉了,脑袋不受控制了……我居然一不小心杀了父王……

    我当时浑身是血,却阴冷地笑着,简直……简直不像是自己……”

    云砜皱眉:真假的?弑父?这不得拉出去处死?

    风竞里脑袋中充斥着风千一绝望地怒吼,声音越来越杂,越来越响,一时头疼地双手捂着头。

    云砜看着逐渐蜷缩成一团的风竞里。也不是个滋味,便凑近些拍了拍他的肩:“你只是喝醉了,别瞎想了,我相信你!”

    “怎么会…怎么会?云砜…我会不会有多个人格啊?记忆里的我好可怕好恐怖……可那就是我啊!我……”

    风竞里自顾自说着,头也不抬,脑袋越来越疼,几近崩溃。

    空白的记忆逐渐拨开迷雾,叫人不敢相信……

    云砜注意到柱子根旁的泥土上有个小碟子盛着水,只不过脏了些。

    想起了昨天看见的小猫:不是说没有在养吗?

    云砜将水倒进了泥里,在碟子中添了一点点酒。

    干完这些,不自觉挠了挠那绕柱而生的藤蔓,心里想着这些个草到底能不能开花。

    “你家那只猫呢?”云砜回过头来看向风竞里。

    只是风竞里现在并不清醒,沉浸在悲痛中。

    他讲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本以为自己会在战场上结束一生,后来却遇到了风千一。

    他不知如何融入这个新家,幸好风千一的天真烂漫让他不至于对待周围的一切都是敬畏。

    他十六岁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身穿粉色衣袍,眉目间却自带一种肃杀之感。

    她叫妘初,可能是人族的吧,没见她召出过炁。

    云砜若有所思:那个让风竞里大醉一场的人?唉,为情所伤,以醉解愁,记忆空白,你是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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