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

    第二天清早九点半,熟睡中的申念希被乍响的闹钟声吵醒,她头痛的像是被锤子抡过。

    “该死,睡觉前忘记把赶高铁的闹钟关掉了!”她茫茫然地坐起,关掉闹钟,打开微信发现景小满给自己发了好多条消息。

    昨天晚上,闺蜜的宝宝降生了!最近的喜事可真多,自己居然喝醉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这得赶紧去医院看看。

    申念希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却看到扬意正向这边走。

    ——“啊!”

    她两眼一瞪,尖叫一声,快速关上卧室门,身体紧贴在门后,快速跳动的心脏像踩满了油门的越野车。

    扬意怎么在这?这是在做梦吗?身上的酒气钻入鼻尖,她心慌乱,不会是自己喝醉了把他叫来的吧……

    平时自己喝醉撒酒疯会把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席地而睡,可今天房间里特别整洁,自己也居然是睡到了床上……

    会不会是小满照顾的自己?

    她慌乱地打开手机查看,景小满发消息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明显是在医院,看了看通话记录,自己可没给他打电话啊,他怎么进来的……

    申念希越想越恐惧,刚刚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难道自己还醉着?……

    她想打开门再看一下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你叫什么?大清早的,见鬼了?”

    他的声音穿透门墙,在屋内回荡。

    她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可不就是见鬼了嘛!这简直比见鬼了还可怕!她感觉脑袋上又被锤子抡了一下,居然真的是扬意!不是眼花!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她先是梦见了闺蜜,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扬意,然后自己好像还亲了扬意……还是蛮激烈的一场吻……

    恐怖故事!

    自己不会真的喝疯了吧!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啊!

    ——拜托!这可一定要是梦啊!

    她气得直拍嘴,纠结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屋外又传来扬意的声音。

    “怎么了,醒了就赶紧出来吃早饭!”

    祈求幻灭!现实点吧!

    申念希硬着头皮打开门,不敢抬眼看扬意,也不敢搭他的话,轻飘飘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滑走,快速溜进厕所洗漱。

    扬意也就静静地看着她,没说多余的话。

    她把脸埋进水盆里憋气,过了几秒钟,抬起身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猛呼了一口气。

    以前在寝室喝醉的时候,自己都会发疯说胡话,昨天晚上不会也说了什么吧……

    扬意到底是昨天晚上来的,还是今天早上来的?

    洗漱间不能再待了,干脆出去问问他吧,按他的脾气应该不会跟一个酒鬼计较吧……

    申念希打开门,见扬意正坐在餐桌上看手机。

    见她出来了,他示意她坐下吃早饭。

    桌子上只摆了一份早餐,看样子他应该是吃过了。

    申念希走过去坐下,搅动着碗里的桂圆粥,抬眼看他的时候,正好他也看向了她。

    这一幕特别像他们俩重逢的那天。

    “别看我,赶紧吃早饭。”他说完又继续看手机。

    申念希盯着他唇角的一小块伤口,一种不好的预感闪过心头,她小腿抖了一下。

    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他又抬眼看她,语气温温的,“看什么?”

    申念希眉心跳了一下,指着自己唇部与他伤口对应的位置,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个个字,“你……上……上火了吗?”

    语言的艺术,我直接帮你下定义。

    他挑眉,拖着尾音:“昂……是的。”

    “哦,那就好。”

    “我上火了你好像挺高兴的。”

    申念希嘴角僵了一下,“不是,是上火比较好治疗。”

    “嗯。”他看起来有些无奈。

    她克制住手抖,“那……你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她感觉头皮上有蚁群爬过,怕他的回答让自己尴尬至极,可这事也必须问明白啊。

    “第一,你喝醉了撒酒疯,你朋友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国风馆,托我照顾你。第二,昨天晚上来的,放心,我昨天晚上在你们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你睡在卧室的床上。第三,你朋友给我的钥匙,不是非法入室。你醉了我可没醉,我不想吃官司坐牢。”

    申念希送到嘴边的粥瞬间就喝不下去了,他昨天晚上来的,自己喝醉了撒酒疯。他没对自己做什么,怕就怕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就怕自己从原告变被告!就怕自己胡作非为!

    “怎么不喝了,你高中不是经常买这个粥喝吗?这家店的粥不对胃口?”

    申念希抿了一下嘴,梦里的画面将她的脸烧的通红,尴尬地看向扬意,“那谢谢你照顾我啊……今天周五你不上班吗?这个点了,要迟到了吧?”

    他挑了一下眉,把手机屏幕转向她,“这不是正在工作吗,我请假了,晚上加班把上午的工作处理了就行。你赶紧吃,吃完送你去省立医院,刚好顺路我就回公司了,你朋友打电话来问你呢,你没醒。”

    申念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喝酒不仅耽误自己的事,还耽误了扬意的工作。

    “我真的……谢,谢谢你。耽误你工作了,这要扣掉一天40%的工资呢!”

    “不要紧,以后少喝酒,喝的太猛伤身体。”

    他的话一下子暖到她的心窝。申念希搅动着碗里的粥,突然有些哽咽。只要他说不要紧,那就一切皆安,这句话总是能抚平她躁动的心。

    见她不喝,扬意似是开玩笑一般,又开口道:“快点吃吧,吃完再洗个澡,一身酒气小心熏着你干儿子。要是觉得于我有愧呢,也赶紧的吃,打工人很累的,我不想加班那么晚。”

    她埋头吃完了早饭,洗完澡换好衣服坐扬意的车去了省立医院,高架上盛放的月季连绵不绝,宛如空中花廊。

    他专心开车,她假装赏花。车窗开了一丝缝隙,疾速的风为这沉寂的氛围添了点声音。

    临下车前,扬意把国风馆的钥匙还给了申念希。

    “这次可拿好了,毕竟把你卖了也赔不起你朋友的传家宝。”

    申念希攥紧钥匙,强笑了一下,他又揭她的老底。

    “放心吧,你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照顾我。”

    “你只会请人吃饭啊?”

    “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他想了一下,松了口气,摁了一下她座椅上的安全带卡扣,“算了,明天有空,你想吃什么就请我吃什么吧。时间不早了,赶紧进去吧。”

    “哦。”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以身相许吧……那就真的有点冒犯了,会吓到他吧。

    申念希抱着花下了车,直奔省立医院产科,来到了黄沐晴的房间。

    黄沐晴正坐在床上吃饭,宝宝安睡在胎婴舱内,宝宝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出去吃饭了,只有景其琛和景小满在房间里。

    景其琛见申念希来了,打了个招呼便借口要买东西,离开了房间,给她们小姐妹说体己话的机会。

    申念希插好花,景小满拉着她走到宝宝旁边,小声地说,“看,是不是超可爱,我觉得跟我还挺像。”

    “真的,人家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不过这小家伙还真有点像你哈。”

    “是吗?我觉得也有一半像我。”身后的闺蜜发出吃醋的声音。

    申念希和景小满相视一笑,申念希走到黄沐晴的床边。

    “吃的挺好啊,看你这精神的,不像是刚生完孩子。”

    黄沐晴握住申念希的手,“顺产,恢复的快,谢谢,别嫉妒。”

    申念希扫了一眼室内,“这么豪华,一个月多少?本来想了一大堆话安慰产后的你,怕你疼,怕你产后焦虑,来了之后我只想安慰我自己,你像来度假的。”

    “一个月12万。”

    申念希双手捂着心口,“猜到了,绝对不低于10w+,我果然应该安慰我自己。”

    “少来这一套,还没找你算账呢!之前是谁说要守着我生宝宝的,还说我出了产房,要比宝爸先冲过去。这都中午了,你人才过来。”

    黄沐晴托腮看她,申念希憨笑了一下,“sorry,昨天喝多了。这不是一醒来就来看我干儿子了吗?负荆请罪,为时不晚。”

    “是吗?喝醉了之后,一个人待着啊?”

    “行了,别装了。咱俩之间还卖什么关子,小满肯定都告诉你了,昨天晚上跟扬意在一起的,他照顾的我。”

    听到这,景小满溜了过来,“没错。”

    黄沐晴双手比了个爱心,“有什么进展没有啊?”

    景小满和黄沐晴一起盯着她看,申念希瞪了她俩一眼。

    她指了一下景小满,“我没找你算帐呢,你怎么让他过来啊,孤男寡女你真放心!”

    景小满推开她的手,“你说他是正人君子的,你一个人,我真怕第二天回去你磕得头破血流,或者踩一脚碎玻璃,除了他,请问南杭还有其他可靠的闲人能照顾你吗?我抽不开身啊,急诊临时加了一台手术,我哥十点多才出手术室,那这必须有个我哥信任的家人守着啊!”

    说完,景小满踮脚,手指挑了一下申念希的衣领,勾头看了看,“什么印子都没有啊,不是一夜安好。”

    申念希赶忙护住衣领,“他本来就不是色迷心窍那种人,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啊。”

    黄沐晴捂脸笑,“那你对他呢?你们俩搁一块,我不信你没祸害他,不如趁机挑明了,他要是拒绝,你就说你还没醒酒。”

    申念希皱眉撇嘴,“……”

    见申念希这嘴里死活撬不出话的样子,黄沐晴又开始调侃她。

    “又不是刚认识一个月,以前好的跟什么似的。你见了他笑,他见了你笑的。他来到南杭这一个多月,每个周末都来找你,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甚至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就没有什么是你俩聊不起来的。”

    黄沐晴开始打感情牌,希望能说动这跟倔强的木头,“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对他来说,你算是失而复得的白月光了,少年时代的初恋啊,互为彼此的青春,就算他中间有过红颜知己或者伴侣,你就往他面前一站,扎个简单的马尾,顶着一张素颜脸,就是无敌的存在,别人撼动不了的!”

    “就是啊,别想那么多,你独占上风,专属优势要利用好,有时候都聊到半夜十一点,你俩那么多话题,七年没聊天也没影响你们对彼此的喜欢,他都为了你来到南杭了……你说你”景小满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下捂着嘴。

    “什么为了我来到南杭?”申念希惊诧,看景小满心虚捂嘴的样子,她似是有事瞒着自己。

    申念希忽然反应过来,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宝宝,又转头轻声对黄沐晴说:“你慢吃。景小满,你跟我出来。”

    她带着景小满走到户外廊下,“他不是他师兄挖来的吗?你知道些什么?少忽悠我,老实交代。”

    景小满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自己真的藏不住事,“我答应了唐钱栩不往外说的……”

    申念希沉了口气,“说吧,你背着我跟他俩聊什么了?不怪你,把你打探到的都说出来。”

    景小满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

    “520那天你不是溜了嘛……其实我后来也溜了,我跟唐钱栩一起去看了光影艺术展,聊天的时候,我问出来的,扬意一开始不是想来南杭的,他是知道了你在南杭才答应了他师兄的邀请到这边来。我保证,绝无除此之外的沟通话题,也从来没跟扬意聊过你。”

    “光影艺术展?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他邀请你去看。”

    景小满缩了缩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是当天黄牛放票,唐钱栩多花了点钱从别人那搞到了两张,我就跟他一起去看了,国风展多难得啊!”

    回想那天,在欣赏飞天主题展块的时候,舞乐交汇,灯光绚丽,每一幕场景都流光溢彩。唐钱栩帮她拍与九色神鹿的合影。

    景小满忍不住感慨,“要是希希在就好了,她可喜欢这些古壁画了!用现代科技重塑古典美学,她不能亲身体会,真是可惜。”

    “她找扬意去了吧。”唐钱栩故意反钓她的话。

    “没有。她室友提前让她过去准备婚礼了。不知道怎么了,她好像突然就不太敢面对扬意了,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唐钱栩笑了笑,“不会吧,扬意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景小满用手轻点了一下墙面,神鹿四周泛出无限的光点,一梦入仙境。

    她再一次惊叹,“我也觉得不会吵架。真好玩,这比婚礼有意思,她应该来放松一下的。”

    “友谊也很重要啊!这也没法平衡。”

    “可我觉得吧,她是很在乎扬意的,如果扬意请她来看,她会推一推室友的邀请的。”

    唐钱栩心里默念:扬意的邀请还没发出去,那边就说走人了,那有啥办法。

    “她真的是遇到扬意就会心乱。可我又问不出来她的话。”景小满看向唐钱栩,“你跟扬意玩的那么好,肯定知道点别的吧,扬意今天是不是有别的约啊?”

    唐钱栩打开手机游戏,点到好友列表,给景小满看了一下,“游戏在线呢,他能有什么约。”

    景小满皱眉,看着扬意的ID,情绪有些激动,“AI不倒翁……这不就是哆啦A梦吗?他俩是不是搞地下恋情瞒着我们呢!这情侣名都用上了!肯定是小情侣吵架了!”

    唐钱栩大为震撼,有些不解,“不会吧,这哪就是情侣名了?跟哆啦A梦有什么关系,申念希叫什么?”

    景小满急得打开百度搜索哆啦A梦,点到作品背景那块,“你看!AI可以理解为机器,哆啦A梦的原型就是猫和不倒翁啊!希希昵称是大雄在找猫,他俩暗戳戳的秀呢。”

    唐钱栩笑了一声,反驳她,“不是,扬意一直都叫这么个名,没谈吧。大雄在找猫,不如说是猫不远千里找大雄,搞反了吧。”

    景小满嗅到了信息的味道,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唐钱栩,“嗯?什么意思?休想瞒我。”

    ……

    景小满如实道来原委,“就这样,唐钱栩说他无意间撞见了你在南杭,就给扬意发了消息,本来扬意打算去宁溪的。”

    “他怎么知道我以前在宁溪?”她大脑的血管像要炸开似的,十分惊奇。

    申念希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好魔幻,她高中时没有一个老同学和她同班,和她玩的还算好的几个女生都去了湘萍四中学文科,六年不见感情早淡了。玩的最好的周心瑶跟郑瑞铭闹分手期间,头脑发胀,把自己和扬意归为郑瑞铭一派,直接删了所有人好友。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他们后来复合了,她也没把自己加回来。所以当初大三换联系方式时,一个初中同学她都没通知,也就部分联系紧密的高中同学知道她的新号码和联系方式,那扬意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近况,从哪打听来的?

    “好像是去年你们一个初中同学在国考进面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路什么来着,就跟扬意说了,所以他今年换工作的时候就想换到宁溪去。要说这也是真巧,唐钱栩恰好碰见了你,不然你俩又要错过。”

    申念希不解地皱了下眉,神色呆愣,那唐钱栩又是怎么认得自己的?他不是向扬意确认后才来的国风馆吗?

    景小满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肯定还想问为什么唐钱栩会那么清楚地记住她,高中见偶然碰见的那几面不至于印象深刻到会记住那么多年,毕竟申念希都不知道有唐钱栩这个人。

    “别疑惑了,他跟扬意一起在科大读书,扬意之前的壁纸都是你,唐钱栩肯定看过你的照片。还有扬意书包上有个怀表挂件,里面是你的自拍,他每次和扬意上一节课的时候都能看到你的脸,甚至我估计他都该熟悉你室友的脸了。”

    五月的南杭,高擎的青皮巨树为这初夏带来了翡翠冰凉,黄褐色的梧桐絮从球果中绽逃,在空中恣意飞扬。

    毛絮茫茫,廊下的洒扫声,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喧嚣。纵使万籁皆静,可心跳的扑腾声犹如炸山采矿般剧烈,在耳边响彻撞击。

    申念希彻底傻愣在原地,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自己和他不是偶遇!

    “那为什么……”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之所以瞒着,是因为扬意不让他说,扬意说你是一个不喜欢别人为了你过多付出奉献的人,你希望所有人都能原原本本地走好自己的路,不希望别人的人生轨迹因你而受影响。他觉得你这几年生活中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觉得你并不是很开心,不想加重你的心里负担。他害怕万一自己逼得太紧,你会不喜欢。”

    景小满的话像一根根巨大的石柱,压在她的身上,镇住她汹涌翻腾的心海。

    “所以,扬意把我离开的原因,也归结到了他自己身上吗?”申念希瞬间眼红,开始落泪,感觉神经被猛然揪住,心脏咚咚地乱跳,像受了炮烙之刑。

    买熊猫发箍的时候扬意说他从来没送过女生礼物、他坚定地回答他会留在南杭、他说他的爱情观和自己一样不入流、他说礼物想要就会有、他请假过来照顾喝醉的自己、甚至宁溪靠海……香深也靠海,他毕业后也去了沿海城市……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冒出的密密麻麻的酸楚与自责。

    “他怕他的追逐对你来说是压力,想让你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就在你的一次次试探中给你坚定的答案。他觉得,这样你才会逐渐减少顾虑,觉得事情是在你的掌控下发展的。”

    景小满抽出纸巾,走向前给她擦泪,安慰道:“你的心思确实是瞒不过他的。后来我也发现了,让你知道这些,你真的会怪你自己,你会怕自己承担不起他给的爱。”

    申念希倚在窗边,半靠着墙,接过景小满手中的纸巾,紧紧地摁在眼角,双唇哆嗦。

    柔软白净的纸巾瞬间晕开两抹水花。

    “希希,你以前跟我说过‘时势会决定一个人的选择,造就不同的未来,非个人意志可改变’为什么不对你自己宽容一点,你这几天有心事,我感觉得出来,为什么不跟扬意摊开谈谈,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啊。”

    在她举锥凿冰的时候,冰川在自动消融;她想像骏马一样自由地驰骋,他的心就化成了一片无垠的旷野;他们的每一次停留,都镌刻了对方的名字……

    申念希擦干了泪水,将纸巾攥在手里,拿出手机开始颤颤巍巍地打字。

    他们重逢的那一刻,灵魂就相互依偎了,光一直都在,只等着她把窗子打开……

    “那我,我傍晚就去找他吧,等他下班,不等明天了。”她拂去身上的梧桐絮。

    宛如小伞的絮子落到地面,又借风飞向无际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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