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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怒容接续起,此起彼落是何易

    王与看着陛下刚才还汹涌的怒色只听了公公一句话,便缓和下去。他怕又一次让那韩某人轻易脱罪,便急忙添话道:“陛下,韩晖他这般肆意妄为,一点没把陛下的圣颜放在眼中。他如今敢如此随意在二品大夫府上拿人杀人,日后他不从圣意,他更敢随意进宫……进宫来胡作非为呀!”

    “王与,你放肆!”

    皇帝将将缓和的心气又一次气血上腾。

    闻言,王与吓得连忙扑到在地,哆嗦不敢再说话。

    默了良久,皇帝压着一口气,沉声道:“赵启,你说,此事发生在何时?”

    “京兆衙门仵作来验了尸身,说……说至少是五个月之前了。约莫,约莫是百花盛典之前的一月。”

    皇帝看了一眼朝顺,见他微微点头,心中渐渐有了分晓。他刚要发怒,想到对方是自己亲封的二品大夫,又忍住了沉下气去。

    “赵启,你且在此候着。他毕竟是朕亲封的从一品镇北大将军,不可随意定罪。不过,若查明事实,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便给朝顺使了眼色。

    朝顺出了宫,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中只剩了为数不多留下守门的将士。

    朝顺集了大家于一处,问了关于去赵府拿人之事。那日与武起一同在厅中的那位将士站了出来,言明了缘由。

    听后,朝顺留了些干系不大的将士在府上,其余去过赵府的连同那位一同入了宫。

    “小的当时与武副将一同得了将军的命令,捉拿在起悦楼行刺扶柳先生的独眼刺客。得百姓消息,追至思南街。后将范围缩小至赵府墙外。巡夜的更夫看见一个黑影飞入了赵府院墙。故而将军便领了小的一行十人去了赵府。小的与武副将在赵府后院中寻到那个独眼男人,将他提到将军面前。将军确认了是那日的刺客,便……便于厅中将那人就地正法。此便是事情全貌。”

    闻言,赵启还不死心,扬言道:“你们这是胡作非为!只凭一个小人的胡言,便断定那刺客是出自我赵府。就算是飞入我赵府了,也并非就是我赵府的人!再退一步,就算是我赵府的人,也该交由京兆尹府衙收押,而不是由他私自处死。这般在我赵府大堂杀人灭口,他韩晖眼中还有王法吗!”

    见状,王与方要接赵大人的话,向陛下进言。不想一抬眸,便瞧见那雷霆之怒容,心中忙倒吸一口冷气,瞬时间吓得瞠目伏地,大气不敢出。

    小将始终跪地,垂首为自家将军辩说:“我们将军对那赵小姐说,说是看在赵大人从前对侯爷有助言之情,才如此……”

    听说提起的旧事,赵启更是已经气红了眼,连着头脑也不太清醒。他似乎忘记了他正在维护的可能是个刺客,是个犯人,他更忘记了他还在陛下的大殿之中。

    他对着那位拱手禀告的将士,横眉立目地喝道:“他还记得我当初的好意!他就是这般在我赵府肆意杀人回报的吗!他……”

    一个银碗直直向着赵启飞来,砸在他脸上,落在地上琅琅作响。

    赵启睁着圆目,怛然失色,一下子跪倒在地。

    殿中几人纷纷俯身于地,无人再敢出一言。

    皇帝呼着鼓鼓的粗气,胸膛涌起落下,涌起落下。脸涨得通红略有些发青,嘴唇却越发惨白,唇上的胡须更显得乌黑,一颤一颤。

    缓了一会的气,他才咬牙暴喝道:“赵启!原来是你养的家奴,要行刺朕!朕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好,自己委屈地来告状!”

    言罢,皇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朝顺忙俯身帮陛下抚背顺气,一边冷冷地瞥了一眼殿中的那两人。

    行刺?行刺!

    此刻,赵启脑中只有这两个字一直在盘旋环绕着。

    他色若死灰,栗栗危惧地跪摊在地,浑身颤抖个不停,牙齿震得咯咯作响,额上不时冒下粒粒冷汗,滴在地上,渐渐晕染开来。

    许久,他都半张着一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与更是吓到寒毛卓立,不敢出声。一躯肢体轻微颤抖着,似那惊弓之鸟,害怕下一句话的到来。他悚然瞠目地半身伏在地上,不敢出言为自己辩解。他生怕自己一出声,自己的狗头便落在了陛下的一片怒火中,失了性命。

    赵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拖出去的。他只是如遭了雷击般,面色煞白、杳无人色地任由拖动。那仅剩的一丝心智一直在想自己明明在告那韩晖随意在自己府上杀人的罪状,怎么会牵扯到陛下身上。行刺陛下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他怎会扯上这等滔天的罪名!

    最后,赵启被殿外的护卫军直接拖入了天牢之中。

    到了天牢,他依旧想不明白,自己豢养的杀生客明明是夕儿派去杀那扶柳泄愤的,怎么就变成了弑君了呢?

    翌日,宫里传下谕旨。

    朝中二品左光禄大夫赵启在府上豢养杀手,纵容其女指使杀手行刺陛下。其行大逆不道,其罪当诛。虽有往日功绩,但其直言污蔑朝中从一品镇北大将军。数罪并罚,现处以左光禄大夫赵启死刑。其女为主谋,罪大恶极,处凌迟。其子年十六以上者同处凌迟,其余女眷没入奴籍,十六以下男丁发配边远流地,永世不得入京。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

    圣旨刚至大牢不过半日,赵启便在牢中畏罪自杀。

    王与因屡次挟私怨状告镇北大将军,加之这次被牵连,被贬去灵州都督府做了个五品司马。

    因是刺杀陛下的大罪,朝中无人敢出言求情。

    “你……你如何会在此处?”

    看见本该被处凌迟而死的赵筎夕此刻却出现在豫王府上,旖旎在豫王怀中,满面得意的神色。柳相思思及前些日子赵府满府灭门抄家的惨案,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虽已过去了一些日子,可她此时看见赵筎夕,还是忍不住惊目结舌。

    缓了许久,她才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闻言,豫王怀中的美人略略直了身子,通透的瞳孔忽地闪出阴狠的黯色。她轻轻地摩挲着豫王一片素白轻软的掌心,当着柳相思的面,吻上了豫王的唇,啄了一口便直直向着那张惊讶的脸蛋,射去凌厉阴冷的目色,露出森森的笑容。

    “怎么?我活着,你很意外?”

    赵筎夕温柔妩媚地抚摸着豫王那张颇有几分俊色的脸,指尖划过那片染了几分她唇上胭脂的淡红的唇,极具魅惑的气息。说着,她看着身侧的豫王殿下,眼波流转,千娇百媚。

    见状,柳相思狠狠吞了一口水。镇定片刻,她便不再看向赵筎夕,只直直地看着豫王殿下,稳声道:“殿下,相思此次来,是有要事与殿下相商。”

    “有什么事你说吧,夕儿不是外人。”

    “有关陛下之事。”

    闻言,暻玗才放开了赵筎夕。他眉色一挑,赵筎夕见状,便乖乖退出去了。

    行至门前,她又幽幽地往里望了一眼,便轻身出去了,带上了门。

    走到门边一步之外,她便停住了。

    想起柳相思刚刚的问话,想起自己是如何逃出来的,一双杏仁般溜圆的眸子露着幽怨愤恨至极的阴戾目色。

    在天牢里的那几日,她连续与那些个狱卒在那些杂草间同睡了多夜,才得来与典狱长作交易的机会。虽她开出的交易条件很诱人,可那典狱长还是要了她几次,才暗地与豫王府通信,将她以偷天换日之法给换了出去。如此,赵筎夕才得来了这丝生机。

    如今靠在豫王膝下,就算烂身碎骨,她也决心受住这所有的侮辱。她深深记得这每一笔,每一次,有朝一日全部还给那个害她至此的女人。

    她站在一侧,听到了里面所有的话。

    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她忍不住紧咬贝齿,眸中的狠戾之色愈渐深重。

    她不禁记起那日之事。

    因着父亲发现了院中的尸骸,经不住父亲的一再逼问,再有她早就听闻了将军去柳府求亲的传言,对那对男女生了憎恨之心。故而她一刻间便放下所有顾虑,连同将军那日的话也不再忌惮,将所有的事告诉了父亲。除了将军最后的话她没说,她怕父亲会被吓住而退缩了。什么灭九族,不过是伤个小官之女!她那时只当是将军在吓唬她,怕给自己惹来麻烦才那样说的。不想最后却全数成了真话。

    思及此处,她又是一阵心痛如割。

    她的父亲,她的不及十六被流放的最小的弟弟,如今一夕之间全部没了。她心中悲痛万分。可她只觉得是那个女人害的,不然她不会有今天。

    见柳相思走后,她便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换了副浅笑媚艳的娇容便进去了。

    她进去时,豫王正要急身出去。她忙拦住,娇声问道:“殿下是要进宫去质问陛下吗?”

    “不然呢?那个玉暻,宜妃娘娘的幼女居然还活着!父皇瞒了本王这么久,难道我不该去问问吗?那个女人,玉暻!不仅是大“玉”字,还排在我等皇子的“暻”字之前!父皇如今接她回来,难道是要像从前的传言一般,将皇位许给她不成!”

    宜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出生前后,因着这个“玉暻”之名,宫里传出了许多传言。其中最盛的便是陛下有意立宜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为储君,无论男女。

    闻言,赵筎夕柔媚地贴在王爷胸前,柔声劝说着:“殿下,若如您所说,陛下如此宠爱那个玉暻。那您这般去质问,就算得到陛下的确定回答,又能怎样。依筎夕之见,此时当沉下心来,听那柳相思的建议,等她安排。你只当一切都不知情。宫里那位您已经使了些手段,若再加上一把火。料他也经不住,他若倒下,您的好日子便要来了。”

    豫王听了,渐渐静下心来,挽住美人的玉手,含在口中。

    他早就对京中第一美人垂涎已久,奈何顾及其父是朝中父皇信赖的二品大员,不敢随意轻薄。如今她一朝获罪,求助于自己,他当然是乐意出手。换了一个与她身形极像,毁了几分面容的与她也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进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反正被行刺的是父皇,又不是他。再者,父皇也安然无恙。再说了自己是父皇如今最看重的大皇子,因此,秋暻玗更是有恃无恐地将赵筎夕想了法子给救出来,日日养在府中,夜夜缠绵。

    经赵筎夕这一说,豫王便不再急着出去了。

    大军回到北地边城之后的一日,韩梁被叫到将军议事大堂。

    “你收拾一下,即日出发,快马回京,将这里退兵的事报去京里,好让陛下正言拒了那邻国的和亲之请。”

    闻言,韩梁略露难色。

    他既想回去见见久日不面的佳人,又不甘这连日来一直输给一个弱女子。听说她才练了不到十日的事后,他更是不甘心。

    “二哥,我后日去成不成?我这几日非常努力用功地练习,原就定了明日与那柳……”他忽地停住片刻,不情愿地紧抿了抿唇,“未来二嫂比试。再说你不是已经派了人先回去报信吗?为何还要我去?”

    “我不放心,叫你去稳妥些。”

    “二哥,就容我一日。我后日一定即时出发,断不会误了二哥的事!”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韩晖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松了口。

    反正已经着人先行了,也不差他这一日。

    思至此处,韩晖便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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