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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知所愿不能圆,声声泣下做何求

    一早,柳相宜正静静坐在窗前看书。淡淡的日光打在那张雪肤玉容上,显得更为秀美可人。

    夏悠扬待在一旁,时不时怯怯地看向那窗前的人儿,不敢上前说话。

    这两日,悠扬总见她每临夜深,便会独自一人坐在屋顶的正脊上。那时,她抱着想要给她送去的御寒的外衫躲在院中一角,既不敢上去,又不愿离开。她就站在那处,等她下来才默默回了后院。

    相宜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开,往那处瞧了一眼。见夏夏只静静坐着,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便没有说话,视线也重新回到书上来。

    两人就这样默声待着。

    直到外面传了些人来的动静,屋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声音。

    夏悠扬缓缓走到门边,却看见了并不想见到的人。那人也不看她,只径自从她身边过去了。

    她急步走到窗边掌书的女子身旁,直接跪下了,“妹妹,姐姐从未求过你。如今求你一件事,还望妹妹能答应姐姐!”

    见她突然这般,相宜立时起了身,托着她的手腕想将她扶起来。可她使了劲沉沉地跪着,相宜也没有蛮力将她扶起来。

    听她这话,相宜想起昨日她与自己说的她与将军的婚事,后又听将军与自己言明了他对这门婚事的拒绝之意,她便一下想明白了姐姐要求自己的是何事。

    她就那样屈了半膝站在一旁,看着她,眼无波澜,“若你说的是将军之事,我也帮不了你。”

    “你已经有那贺兰公子了,就不能将将军让给我吗?”相思紧紧抓着妹妹的手,眼泪一下便冒出来了。

    闻言,相宜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要扶她起来,却被她再次使劲沉下跪着,“你今日不答应把将军让给我,我便不起来!”

    这一跪,相思最后一点自尊也没有了。

    昨日将军冷眼从她身边走开,还当着她的面吩咐了门前的将士,不许闲人进府。看到将军坚决的背影,万般无助之下,她便直接去了侯府。她去时,连个侯爷的影都没见着,倒是见到了将军的四弟韩梁。可只是碰巧他出来,才偶然碰见。她深深记得韩梁从她身边经过时那漠然的眼神,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走开了。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她也知道了几分侯府如今的意思。

    若她不能说服将军点头,那她与将军的婚事便大概不能作数。

    故而如今,她实在没法,只能抛下所有的尊严,来求她最厌恶、最怨恨的人。

    见姐姐扶不动,相宜也不再白费力气。她轻轻松开姐姐的手,淡然地绕过她,直接出了屋内,去了院里。

    相思见状,便忙起身跟到了院中。

    她再次紧紧抓住那只手,声泪泣下:“妹妹,姐姐一心要嫁将军,如今只剩这一个心愿。妹妹你就不能帮姐姐完成吗?”

    相宜看着这样哀声求自己的姐姐,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依旧不为所动,沉默不语,相思便冷淡地甩开了那只手,那双噙满了泪的眼眸渐渐浅了泪光。

    她变了一张阴冷的脸,语声也淡薄了几分乞色:“父亲已经与韩侯商定了此事。将军若不从,便是违背了父母之命;陛下赐婚圣旨在前,将军若不认,便是违背了皇命。姐姐,你若真心喜欢将军,你就甘愿将军因为你,既违背皇命,又负了父命吗?他成了这不忠不孝之人,你又如何能安心?再说,我们柳家也养了你二十年,就算作报答,你就不能……”

    她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可一想到自己可能一无所有,她也不再顾忌:“父亲母亲养你这么多年,妹妹,你也该偿还些什么吧!不过是叫你将将军让给我,这对于妹妹来说,也不算难事。妹妹为何就是谁都想要呢!”

    听了这话,看着那双渐渐露出森然黯色的眼睛,相宜心中狠狠一沉。

    原来都知道。

    作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她如今一点都不觉得气愤。她反而渐渐明白,也许一切本就该是她承受的。

    相宜惊诧的目色渐渐缓和,她静静地看着这个从未给过她一丝正眼的姐姐,心如止水:“姐姐,你这些话莫说与我听。我是说故事的人,我知你此言何意。不过这人世之事,从来只关自己,别人是不好从旁说什么的。既你已说到此处,我便说与你知吧。我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定下你与他之事。不过,我不怪他,亦不怪你。你若喜欢将军,当做顺他心意之事。至于你所求之事,恕我不能从命。”

    顿了会儿,她正色地看着姐姐:“至于你所说偿还,相宜如今已是一叶浮萍,有心无力。此事虽不难,可相宜绝不会去做。若他要听从家里,真愿娶你,我亦不会从中阻拦。”

    说完,她便决然出去了。

    一直默默站在门边的夏悠扬,看着出去的身影,心境复杂。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可她如今不敢去当面问她。

    相宜去了宫里,却被拦在了宫门外。因着宫令已经给了将军他们,故而如今她也进不去。在宫门口停了一会儿,她便又回去了。

    良王带着两位太医去了司澜殿,韩晖则独自去了太医署。他去时,并未见到那位厉太医。后他经了一番询问,便又出宫去了厉太医的家中。

    到了厉府,管家带了厉夫人出来迎他。厉夫人说老爷已在书房闭了两日,只说何事都不要去寻他。之后,她便领着韩晖去了老爷书房。

    厉夫人在门前唤了几声,里面都未有一丝声响。韩晖预感不好,便强力踹开了房门,却发现厉太医已死在了案前。

    不多时,京兆尹带了仵作来验尸。

    仵作说是积劳猝死。

    如此,韩晖便断了线索。

    他回将军府时,良王已经在等他了。

    “太医如何说?”

    “太医说脉象上看不出什么,便开了药方,然后带着汤药说回去细细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我这边没什么,你呢?”

    “厉太医死了。”

    韩晖沉着张脸,言简意赅。默了会儿,他便叫来了武起,沉声道:“你去查查豫王为何突然撤了司澜殿守卫之事。”

    武起迟疑片刻,转身出去,又听见身后将军凝重的声音传来,“可去问问燕统领,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行了礼后,武起便快步出去了。

    暻阳还想问些细节,不过看着那张阴沉沉的脸,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虽然没能从厉太医处获得什么消息,可宫里的事还算顺利。虽是心中烦闷,韩晖还是稍稍缓了一口气。那根一直紧在他心上的那根弦,也终于松了一些。

    “殿下,听说朝顺公公禁了司澜殿所有听用之人,那人也没了消息。小的特来问问殿下,如今该作何打算?”

    宽敞的大厅中,一衣容华贵的男子正襟坐了起来。他微微攒着眉,默了一会儿,“将所有与他有关的事都处理掉!”

    那人得了令便出去了。

    “来人!”

    乎连闻声进来了,“殿下,您有何吩咐。”

    思了许久,豫王略略压低了声:“那事你准备得怎样了?”

    “回殿下,由于时间紧迫,还在准备中。不过在那日之前,应能备好,绝不会误了殿下的事。”

    闻言,暻玗那攒着的皱眉才略略舒展了几分。

    “无论如何,必须在那日之前办好。你打点需的银钱,只管去账房取,无须来问我。”

    听了这话,那双灵光的眼睛一转,嘴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乎连行了礼便出去了。

    那日暻玗虽并未听那赵筎夕的话,可过后他也渐渐想明白了。

    若那柳相宜真是玉暻,若父皇真的醒过来,知道圣旨以及和亲国书的事,他一定逃不掉。莫说理由正当,只一想到当年丽妃在宜妃死后几年还能被父皇无情赶去庙里出家,连着暻阳也一同赶出宫去,冷落多年。还有那个名字,玉暻……

    无论如何,如今他都不敢冒一分险,去赌父皇对自己的圣心。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那个所谓的玉暻。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许都比不过那个一直被父皇冷落多年的老三。

    赵筎夕有一件事说得没错,老三被赐了韩侯的女儿,如同许了他韩家的力量。而他只有一个豫王的封号,既无实权,亦无储君之名。皇长子,不过是个名头,他知道父皇一向不看重这个。真要细细论起来,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也比不过老三的。

    故而,如今,他只有一条路可选。

    是夜,女子正独自坐在屋顶,只静静地坐着。似是在等人,却又没有一丝焦急之色。她托着侧脸望着天上的明月,微微笑着,自言自语:“今晚的月,真好啊,这样圆亮。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好的月亮,许是我的好运气,是福气也可能。如此,我也该知足了。”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上了屋瓦。

    听声响,她便知道是他来了。

    “你在这做什么?这夜里凉气重,你才病好,怎的这般胡来!”

    韩晖处理完事时,才发现外面已是夜了。看着这黑夜,他发觉今日一整日都没有见她。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出了府。他像往常一样,停在那堵院墙外。他隐约看见那上面有人影,便飞了上去。见是他心念的人儿,想到她病刚好,便没忍住说了这几句。

    听着满口担忧的嗔怪之语,相宜只觉暖心,并不气恼。她侧过脸去,浅浅一笑:“我可算等到你了。”

    “你……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吗?”

    他渐渐走近去了,只一直居高站着。

    “对呀,这几日……我一直在这瓦上等你。虽是未知,不过你也来了,看来今晚的运气还算不错。”

    说着,相宜便伸出手要他坐下来。

    见状,韩晖躬了身子,牵住那只递来的手,缓缓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揽过她的肩,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真是胡闹惯了,这病才好,便这般胡来。若你又病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虽然心中着急,他终究没有大声吼她,也不舍得。

    相宜展了展那紧敛的眉头,捧着那张满目忧容的脸,轻松地笑了笑:“你看,我的手是热的。我真不冷的。”

    如此,韩晖知道自己也说不过她。他心疼地吻了她的额头,抱着她更紧了,生怕有一丝凉风透过缝隙,落在他怀中的人儿身上。

    相宜眸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将军,只希望时间能停在此刻。

    她从前许的愿望,如今似乎全部实现了。

    如此,也算满足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可真的靠在这样厚实温暖的怀中,她又不禁生出几分犹豫来。

    她忽地抬头印上了那片唇,然后依依看着那张俊朗露着几分英气的脸,美目流转,柔声说着:“昭儿只爱子晨一人。你可信?”

    韩晖温柔地抚摸着她那只柔荑玉手,对着那双秋水明珠般透亮的眼睛,“我信。我也只爱你一人,你可知?”

    “我知。”

    话落,他便轻轻吻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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