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瘪

    “嘶…”宋吟知吃痛出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瞬间撕裂开,鲜血随着宋吟知的脖颈处流下,“王爷…何必大动肝火,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一国贵妃薨逝,没有讣告,没有婚丧,不入太庙,王爷也是不愿的吧?”

    萧臣朗回过神了,慢慢松开掐住宋吟知脖子上的手,接着从袖口里拿出帕子仔细擦着被血染上的手指。

    宋吟知深深喘了口气,憋红的脸才慢慢退了色。这才赶忙捂住伤口,有些后怕,这脖子,以后该不会起疤吧。

    “你为何说陆贵妃等不了?”萧臣朗继续问。

    “陆贵妃慈悲之心天下皆知,如今因病殁了,实乃可惜。而贵妃是王爷生母,一经宣告她的薨逝,便是举国悲痛,王爷必须按祖制守孝三年,不得娶妻。陛下迟迟不宣告天下贵妃亡故,不就是为了逼王爷提前完婚嘛?王爷完婚之后,便是陆贵妃正式入皇陵立牌位之时,眼下虽是隆冬,贵妃的尸首恐怕也等不了这么久了。小女说得对吗?”

    萧臣朗微眯着眼睛,:“这一个月,你倒是没闲着。”

    宋吟知抿嘴,“既来之,我也想安之,既然受王爷庇佑,自当该为王爷分忧。”

    萧陈朗抬了抬眉:“所以,那些刺客是你安排的?”

    宋吟知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到,却面不改色回答:“王爷这是何意?区区小女,刚至京都,怎么可能认识十几个刺客。”

    “若本王没有看错,挟持你的人有意让你几分,而你对他胸口刺的那箭,距离要害一寸有余,你如何解释?”

    “王爷当真细致,当时小女一心想着脱困,不想给王爷带来麻烦,全力一刺,实在无心留意是否刺入要害。”宋吟知认真回答,她确实有意放过那黑衣人的,自以为自己做得很是小心,没想到还是给萧臣朗看了出来。

    萧臣朗打量着宋吟知,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谎言,但看宋吟知一副坦然,知无不言的样子,萧臣朗确实打消了大半顾虑。

    “宋姑娘当真令本王,刮目相看。”

    “王爷华贵之荣,运筹帷幄,才令小女遥望不及。”

    “哼,巧言令色。”

    宋吟知对这刺客一事仍然觉得莽撞至极,万一萧臣朗打算深究查下去,他们的身份不都暴露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陈翁已经带着小元众人在王府门口等候,赶忙接下萧臣朗,陈翁仔细瞧了瞧萧臣朗身上四处没什么明显伤口,才担忧道:“听闻王爷遭了刺客了,这些刺客当真是过于猖狂,王爷无碍吧?”

    “本王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宋姑娘像是受了些伤,请医官给她瞧瞧吧。”萧臣朗扔下这话便头也不回进府了。

    陈翁这才注意到宋吟知脖子连肩的衣襟都被血上了色,忙叫小元去请医官了。

    宋吟知坐在西院内,由着医官给她伤口上药。但王翁那笑得离谱的脸实在无法忽视,宋吟之不解地问到:“陈翁,我受伤了,您竟这般开心?”

    陈翁才笑着回应:“宋姑娘且好生把病养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宋吟之更疑惑了:“怎么说?”

    “依王爷之前的性子,纵使你受了重伤,他也不会主动管你死活,今日姑娘只是受些皮外伤,王爷都能留意,我看啊,这亲事,有戏!”陈翁才不管宋吟知受不受伤,只要王爷对她的态度扭转,只要他们能成亲,陛下定能满意下来,父子俩关系缓和指日可待。

    “额…这叫皮外伤?”宋吟知抚额,要不是萧臣朗使劲掐他那一下,她也不至于受这么重伤,要不是自己脑子转得快,恐怕在巷子里就已经死了吧。

    陈翁走后,只剩绿华哭哭啼啼地守在宋吟知身边,“姑娘你也太惨了,我来这好几年,第一次听到王爷遇到刺客,怎么你一来就遇到了呢…呜呜呜。”

    宋吟知看这丫头单纯得紧,也假装安慰到:“没事儿,王爷护着我呢,你看,我也就受了点伤罢了,死不了。”

    绿华听了,更是不得了:“怎么能这么说呢,皮肤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伤口如此之深,日后要是留疤那该如何是好。”

    宋吟之确实也紧张起来,爱美是女人的本能,小时候娇贵惯了,现在她也免不了这些俗气,之前被逼着练武时,她还每天晚上给手涂润肤膏,所以这双手拿剑这么多年,也没生出什么茧子。随即对绿华说到:“过几日,你随我出去逛逛,汇玉坊应该会有些去疤的东西。”

    绿华使劲点头。

    说来也奇怪,刺客一事过后,宋吟知原以为萧臣朗会有些动作,可这一连好几日,萧臣朗又恢复如从前那般,对她不管不顾,好似从来没她这个人。

    府里的下人们本就看不惯宋吟知整日像个主子似的待在府里,之前听陈翁身边的小元说这是皇帝给指婚的晋王妃,大家虽嫌弃宋吟知身份低微,却还是有些顾忌。现在一连着过了两月,晋王爷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半分,也没了个担心的,以茗珠打头的那伙丫头就老是时不时地给她使绊子。

    “咳咳咳…咳咳咳…”这西院本来就安静,只有绿华的咳嗽声续续从屋里传出来。“姑娘,就是茗珠姐姐故意的,她给我们的这种炭,就是绿华我之前也是没有用过的。咳咳咳…拿去当柴火烧,膳房的向嬷嬷都嫌烟大。”

    屋子里烧的着劣质炭发出呛人的浓烟,绿华打开窗子,拿了个蒲扇就到处扇,这都还没开春呢,京都还冷着,但这样的炭火,还不如不用。

    “绿华,别扇了。”宋吟知直起身来说到:“跟我把这炭送到东院去吧。”

    “送东院?这是为何?”

    东院是王府里下人们所住的别院,姑娘去那儿做什么?绿华虽有不解,但还是由着宋吟知,将那炭火抬了过去。

    见准了东院带有私厨的楼,宋吟知就将炭放在了这屋门口,将炭点燃后,拿着绿华的蒲扇就往屋里扇。

    “姑娘,这是刘妈妈的院子,你是不是弄错了?茗珠的卧房在对面。”绿华担心地问到。

    晋王府除了王翁管家之外,也就是那刘妈妈手握大权,丫头小奴们都得听她的,只有跟她打好关系,才能在府中捞点清闲的活儿干。

    “没找错,熏的就是她,快,帮我一起扇。”宋吟知边扇边回答。

    没过一会儿,浓烟就从外面飘进去,将里面的人都给呛了出来,来人一面开着门,一边大声叫喊:“来人啊,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咳咳咳,咳咳咳。”刘妈妈捂着口鼻,赶紧从门外走出来,头发上的珠钗都掉了下来,身上也只随便披了个外衣,显得好不狼狈。一出门看到是宋吟知们守着门口,旁边还堆着些劣质木炭,一股火蹭蹭地冒出来,紧了紧身上的外衣,不悦说到:“我当是院里走了水了,急忙跑出来看,这浓烟呛得我老婆子喉咙生疼,没成想是宋姑娘闲来无事,来消遣我老婆子来了?”

    “刘妈妈,才不是呢。”绿华才刚开口,就被刘妈妈一口打断。

    “哟,这不是绿华嘛?跟了几天新主子就不知道自己卖身契攥谁手里了,现在就跑来我跟前作威作福?”

    “刘妈妈,你误会了。小女来这京都时间也不算太短了,一直觉得京都繁华富庶,当真比那绥州好上不少。”宋吟知笑着开口。

    刘妈妈也回到;“那是自然,姑娘可别说用这下等炭火熏人的把戏,也是你从那些地方带来风俗?”

    这时茗珠也从对面跑来,刚好听到这句话,略过宋吟知就向刘妈妈跑过去,“娘,你没事吧?我听到你喊走水了?”然后瞥了眼宋吟知,嘟囔道:“我就说小地方来的人,总会带来些上不了台面的风气。”

    “这当然不是什么绥州风俗,我只是想说,只知道京都富庶非凡,却不曾想晋王府如此清贫,想来定是王爷心系百姓,带着晋王府也一起节衣缩食起来。”宋吟知自顾自地说着,那是一个情真意切,继续开口:“我总是听见绿华在我耳边念叨,刘妈妈管理全府上下大小事,实在劳累清苦,这不,这几日得了些好炭,这炭都比我前些日子用得炭,冒烟少些,本想拿来些孝敬刘妈妈,没成想刘妈妈说它还是下等炭,怪我,怪我,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现在居然来刘妈妈这儿闹了笑话。”

    刘妈妈虽知道王府从来不喜铺张浪费,但也绝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回到:“这种下等炭连王府的奴才都不会用,姑娘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心意老婆子我心领了,东西姑娘还是拿走吧。”

    宋吟知就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哎哎哎,妈妈你就别推辞了,我知道王府清贫,茗珠都说了,王府最近财库紧张,我们都吃了几天的白粥就咸菜了。您一天为府中上下操劳,得用点好的也是应该的。”

    “什么?白粥就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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