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接下来几天,辛眉很少能看到高良姜。江千岭看高良姜适合习武,看她自己也有兴趣,便安排了崖风当她的老师,教她习武。

    这日,辛眉见她气闷地回到房中,问她:“怎么了,崖风说你了?”

    高良姜摇摇头,“我听说明日上巳节宣平侯府要宴请宾客。”

    辛眉不解:“你和宣平侯府有旧怨?他们宴客与你何干?”

    高良姜趴倒在床,像只泄气的河豚,“我之前无意偷听到高明想办法攀上了宣平侯府的大公子沈泊桥,就去打听了一下,果然,高殷也要参加。”

    高殷是她的便宜哥哥,是周姨娘与之前的丈夫生的儿子。高明宠爱周姨娘,一直拿他当亲儿子看,但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这才把高良姜接了回来。后来周姨娘为高明生下亲生儿子,高明对周姨娘的宠爱更甚,连带着高明也子凭母贵。

    辛眉知道她母亲病故、她被赶出高家与她这便宜哥哥不无关系,一想到高殷攀上宣平侯府步步高升,心中自然不快。

    “你是想去搞破坏吗?”辛眉见她眼珠骨碌碌转着,肯定在打坏主意。

    见被拆穿,高良姜大方承认:“要不是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我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辛眉放下手中的活,问道:“你想怎么办?”

    “要不我混进宣平侯府给它下毒吧,师父最近教了我轻功,我学得可快了。”

    见高良姜骄傲的模样,辛眉心里有些羡慕,江千岭说她根骨奇佳,武学天赋很高,若是再早些开始习武,定能成绝世高手。

    辛眉抿嘴一笑,“你可别被人抓住打断了腿,到时候可影响你习武。”

    此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二人耳中:“想去宣平侯府有什么难的,世子也要去,去求求他,肯定能成。”

    高良姜听完她的话从床上一跃而起:“我这就去。”

    香兰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回来:“你认识世子吗?你想好怎么对付你那便宜哥哥了吗?急吼吼的有什么用?”

    “还……真没有。”高良姜被她一顿说,顿时为自己的莽撞不好意思起来。

    正在她抓耳挠腮时,辛眉问她:“高殷可有什么弱点或者说是癖好?”

    “好色。”高良姜脱口而出,想起这点,她脸上十分嫌弃,“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辛眉:“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高良姜抓了抓头发,忽然歪着头看向香兰:“他喜欢的应该是香兰姐姐这样的,活泼娇蛮,国色天香。”

    香兰咯咯一笑:“那还不好办?”

    几人商量完对策,高良姜兴冲冲地跑出去习武,心情全写在脸上。

    辛眉则继续编红绳。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她呢。”香兰收回看向门外的视线,同辛眉说道。

    辛眉手上不停,回她:“没有用的,都不听劝,还不如和她一起,至少能帮上点忙。”

    香兰想起两人在废院那夜,忽然笑出声:“也是,你本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怎么会劝人放下?”

    辛眉笑笑,她曾经非常软弱,只是被人欺负久了,又失去了所有依靠,她不得不学会反击甚至学会杀人。

    南桥村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够面不改色地夺去别人的性命。

    ……

    江千峤听说她们想去宣平侯府的宴会,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她们的请求。

    第二日晚上,辛眉三人跟着江千峤出门,辛眉突然问道:“大公子不参加宴会吗?”

    “我大哥他从来不去宣平侯府,只有那次……”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他笑容一僵连忙打住,“他不太合群,很少参加宴会。”

    辛眉从他话里听出,江千岭似乎与宣平侯府有些龃龉,但他既然不说,辛眉也不问,她也没必要知道。

    到了宣平侯府后,三人从江千峤的队伍中悄悄溜开,江千峤带的仆人众多,也没人注意到少了她们三个。

    此时高殷已至侯府,他刚想去拜见沈泊桥,怀中陡然闯进一个女子。

    “抱歉,公子,我没看见您走过来,是奴婢失礼了。”

    高殷刚想发作,但想到这里是宣平侯府,也只得作罢。他对着行礼的丫鬟抬了抬手,下一刻,手却愣在了远处。

    香兰正笑吟吟地瞧着他,见他盯着自己,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娇羞的表情。

    “没……没事,本公子不计较。”高殷觉得自己忽然有些口渴,而眼前这姑娘就是解渴的水。

    可惜,这是侯府的人。

    正在他懊恼时,却看见了女子正眼含情意地打量他,忍不住上手去拉她。

    香兰欲拒还迎地装了几下才彻底推开他,而后又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高殷被香兰所吸引,立马追了上去,但他又怕自己太急会吓着姑娘,于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香兰身后。

    两人停停走走,来到了一处水塘边。

    高殷见她停下,以为她在邀请自己,张开双手抱了过去:“小娘子,让爷好好疼你。”

    “扑通”一声,水塘中溅起水花,高殷落入水中。水塘不算深,他呛了几口水扑腾到岸边。

    一个少女站在岸边又一脚把他踹了下去,“让你欺负我和我娘,让你对我图谋不轨。”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高殷终于火了,一把扯住高良姜的脚,借力在空中转了两圈,稳稳落在岸上。

    此时情形与之前相反,高良姜反倒成了被动的一方。高殷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往水里按:“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看来苦头还没吃够,还敢来捉弄我。”

    高良姜探出头,却再一次被他按入水中,高殷恶狠狠道:“当初不应该只把你赶出去,应该把你直接打死……”

    “砰”的一声,高殷栽倒在地,没了声响。

    高良姜爬上来时,见到手上辛眉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站在高殷旁边。

    她探了探高殷的鼻息,镇定地说道:“没死。”

    香兰从山石后探出头来:“辛眉,你怎么知道他能反击,竟然还做了这手准备。”

    “你说他的虎口有很厚的茧子,良姜却说他子凭母贵从小锦衣玉食,我猜想可能是练剑练的。”她看向湿漉漉的高良姜,道:“良姜,你想怎么做,杀了他吗?”

    高良姜苦恼地抓抓头:“我其实没想好要怎么样,只是不想让他们好过,要不我把他丢出去吧?”

    “哦。”辛眉没有异议。

    她捋捋袖子,打算和高良姜一起把人搬出府,却听身后一人轻笑出声:“怪不得今日你们一个个都要来宣平侯府,原来是来杀人埋尸的。”

    几人一惊,转身看去,原是江千峤来了此处。

    他绕有兴致地看着辛眉,“你怎么知道练剑虎口会起茧子。”

    “这是常识。”辛眉脸一青,其实她第一时间想起了江千岭手上的薄茧,她捡到江千岭时就发现了,身上细皮嫩肉的,手上的茧子却比她还厚,在她肌肤上游走时尤其明显。

    她解释道:“我小姐是用剑高手,她手上也有茧,况且,世子不也是吗?”

    江千峤若有所思地笑笑:“我就随口问问,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是想掩盖什么?”

    “我……”辛眉无话可说,气得不去看他。

    “好了好了,我可是担心你们才找来的,不要生气。”见辛眉气鼓鼓的模样,江千峤下意识揉了揉辛眉的头。

    辛眉赶忙躲开,生气地说道:“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跟我哥哥说,”他心虚地岔开话题,对高良姜说道:“走吧,小落汤鸡,带你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高良姜踢了踢地上躺的人:“他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处理的,顺便帮你再出出气。”

    几人跟着江千峤走在宣平侯府中,辛眉还恼他,走在最后,高良姜却挺喜欢这个大哥哥,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香兰忽然停下,问道:“辛眉怎么不见了?”

    江千峤叹了口气:“某些人又发疯呢。”

    ……

    辛眉此时正被沈泊舟攥着手腕,压在一座假山上。辛眉走着走着被人捂着嘴掳走,她肩背在假山石上撞得微微发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那人见状放开她:“我不是故意的,小娘子你别生气。”

    来人正是沈泊舟,他双眼迷离,身上带了很重的酒气,正对着辛眉傻笑。

    辛眉见他醉得厉害,怕他撒酒疯,吓得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她就被沈泊舟从身后抱住了腰。

    “小娘子,跑什么呀?和小爷温存温存。”带着醉意的声音在辛眉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辛眉的侧颈,让她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辛眉仰天叹气,她怎么尽遇到些胡搅蛮缠的疯狗,要说沈泊舟喜欢她,她是一点不信的,哪怕他当初要强纳她为妾,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他的眼中从未有过爱意。只是她不明白,这人为何还要缠着她?

    她来不及细想,沈泊舟竟开始撕扯她的前襟,就在辛眉想动手时,他却忽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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