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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神秘圆球

    于是天佑几人又分头行动,离开康家各自调查线索去了。而珊珊回了无忧小筑后,本想换身衣服再去劝劝舅舅,刚要出门,康三爷先过来了。

    “舅舅,您来便来了,怎么还让小厮提这么多东西?”珊珊看着小厮把四五个盒子搁在桌上,有些惊讶地看向康三爷,自家人在家中还送什么礼?

    康三爷柔和地笑了笑,“这些本来都是打算给你当嫁妆的,但是见了楚公子以后,我和你舅母盘算着,原本给你备的那份嫁妆怕是有些不配,就将这几样主礼挑出来了,你看着喜欢的话,先带回京里用着,待你成婚时,我再给你送更好的。”

    “舅舅!你别胡说,有什么配不配的!”珊珊顿时红了眼睛,舅舅总是待她如亲女儿一般,竟连嫁妆都给她备了这么多,“我的嫁妆自然有白家给我准备,您给我的都是长辈的爱护,怎么会不配?只是船队出海做买卖也不容易,这么多好东西,您还得给表哥留着娶妻呢,可不能……”

    “哎,等你表哥娶妻,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这东西放在库里也是蒙尘,你就捡几样看得上的拿去用!”康三爷不由珊珊继续推辞,打开一个盒子,“你看这个发簪,我特意收了棵白珊瑚做的,只请工匠打磨了一下,嵌了宝石珠子,这个枝条的形状还是天然长成的,在这世间绝找不出重样的来!”

    这珊瑚的枝条竟天然长成了形似蝶翼的姿态,也不知舅舅花了多少功夫寻出来的,珊珊叹了口气,将发簪放回盒中,看着康三爷软声道:“舅舅,我知道您疼我,因此才直言不讳,我是真心希望您不要再被二房的人拖累……”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康三爷亦是叹了口气,他今日算是遭逢平生第二大的变故,回到书房静思许久以后,不得不承认,那个楚天佑确实是字字珠玑,康家已然到了一个由盛转衰的重要关口……

    “无论是眼界、心胸还是手腕,比起你外祖,我实在是差之远矣。康家如今的形势,我甚至不如一个外人看得清楚……”

    “您是当局者迷,过于在意兄弟情谊,因此才不愿细想分家之事罢了。”珊珊看不得舅舅神色黯淡的样子,连忙出言安慰道。

    康三爷摇了摇头,“吾日三省吾身,有错就认,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年,我总是顾虑颇多,为兄弟和睦,为家族兴盛,却从未考虑过,盛阳愿不愿意担起这份家业,再与大房、二房的人这么纠缠下去……有道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舅舅,以表哥的性情,他不愿做的事情,谁能逼着他?”珊珊给舅舅倒了杯茶水,玩笑道,“您可还记得,几年前,他听说您要给他相看姑娘,大闹一场,直接让女方歇了心思!”

    康三爷想起当年情状,面上也浮现无奈之色,“这个浑小子,也不知道想娶个什么样的姑娘……其实不单是盛阳,我犹豫这许多年,也拖累了你和秀英。若我当年不那么软弱,据理力争,说不得,还能谋个一官半职……”

    秀英是她母亲的闺名,珊珊摇了摇头,止住舅舅的话,“人立于世,当自强不息,怎能一味依靠他人?表哥与我如今过得很好,我们都有自己的路,您不必担忧。母亲也从未觉得您错了,她知晓您重情义,劝您分家,是心疼您,不愿您太辛苦了。”

    “你与盛阳都有光明的前路要走,我这老骨头,无法提供多少助力,但总不能耽误你们。”康三爷看着珊珊从容自若的样子,语气满含欣慰,“如今这形势,也确实不能由着康家几房人再继续含混度日了……你放心,待这人命案一了,我就与大房、二房析产。”

    听闻舅舅终于答应下来,珊珊喜上眉梢,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兴奋,拊掌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您与我明言许诺,日后可不许反悔了!”

    大房、二房那些不争气的表哥表姐们,终于要学着自谋生路了!

    “你呀!怎能如此忘形!”康三爷没好气地伸手点了点外甥女,“分家之事到底有伤情分,你怎么也该装个惋惜的样子,难道日后到了夫家,你也如此行事?”

    “大房、二房的几位表嫂,在前日寿宴上还当众拆舅母的台,我为何要为她们惋惜?”珊珊笑眯眯地道,当着舅舅的面她就直言了,至于往后如何,那是往后的事情啦。

    “果然是找了个好夫家,说话都硬气不少。”见珊珊这胆大包天的样子,康三爷无奈摇了摇头,“那些人纵然有许多不是,但你在外头可要记着,一家人同气连枝,不可落人口实。”

    珊珊乖乖点头,“舅舅放心,我自然是在您面前才说真心话,出门在外的时候规矩着呢。还有,我一向十分硬气的,和夫家有什么关系!”

    “规矩”这个词才是和她没半点关系呢……楚天佑还在为康家的事情奔忙,这就把人家的功劳忘了?康三爷默默闭了嘴,在这个家,他就只能教训一下儿子,妻子妹妹外甥女什么的,哎,不提也罢。

    “哦对了,这儿还有个物件,我得额外与你说一下。”康三爷暗自腹诽两句,又想起一事来,他打开桌上一个方盒,从中取出来一只颇有分量的圆球,“这个东西,是四年前一位客人送到阅奇阁寄卖的,那人明言,若有人能道出此物来历,就将这物件以千两黄金卖出。”

    “前几日寄售期过,此物无人问津,物主也未曾来取。我虽不知这是何物,不过观其做工,怕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用料、雕工都是上等。我想着,日后你嫁进世家大族里,总该有些撑场面的东西,这古物当个摆件倒还不错,就给你拿过来了,日后若是物主寻来,我给他双倍价钱即可。”

    那寄卖之人虽说要求买主道出物件的来历,但其并未将正解留给阅奇阁,即便有客来问,他们也无法回应,而那人所留的联络之所,他也派人查过,是间绝户的空屋,这家人早没了。

    不愧是舅舅,一出手就是世所罕见的百年古物,珊珊好奇地接过圆球,一经手就被它的重量惊了一瞬,“这个球,仿佛是用木雕的吧?竟还这么沉?”

    康三爷笑着点点头,“依我看,应是用上好的金丝柚木雕的,不仅防虫防蚁,防潮防腐,还极其坚硬,刀枪不入,也不知做这物件的匠人是如何把它制成的。”

    这圆球,说是球,但只得个大致的球形,其实它有许多棱角与截面,其上布满繁复的刻纹,看得人眼花缭乱。

    更为奇异的是,这球体的截面是活动的。依着刀刻纹路,球面上分出了几十个方格,按下某一方格,对称面会凸起一块方块,这两块图案之间,好似在球内有木轴相连。以此轴为牵引,上下有数圈纹路可以转动,将突起的方格推回,再按下另一方格,则又可转动另外的格子。若得其法,在不断移转后,这个圆球上的刻纹应当能连贯起来,形成某种图画。

    珊珊依着舅舅的指点把玩一阵,为此物的精巧与质地所惊叹,构造如此复杂,且其漆面历经百年仍光滑如新,木格转动间丝毫没有滞涩之感,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她有些留恋地抚摸一下球上的纹路,又将之放回盒中,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道:“舅舅,此物果然是十分难得的珍品,我想寄售的人对它也十分重视,总有一日会来寻的。既然对方明言,要能道出此物来历方才相让,那我们也不好抬价强取,还是把它送回阅奇阁吧。”

    明明十分喜爱,却仍是果断推辞了,康三爷又是笑叹了口气,“珊珊果然是长大了,定力非凡啊……不过你可知晓,这些年有多少来历不明的宝贝,卖家不敢公然出手,怕惹上麻烦,就送到阅奇阁售卖,此后卖主就再也没出现过。或是被官府缉拿,或是命丧荒野,如若我们都等着人来取物,那阅奇阁的库房早被堆满了。”

    依他的阅历来看,这物件还不知是从哪个大家族里流出来的,更有甚者,是从公侯墓葬里被盗出的,总之来历是清白不了。

    横竖他们对这圆球背后之事一无所知,不过是依着生意场上的惯例,正常处置罢了。若是再无正主上门,那就皆大欢喜,若有人寻来,以楚天佑那能说会道的本事,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珊珊被舅舅这说法逗乐了,她有些啼笑皆非地看了看圆球,无奈笑道:“舅舅此话有理,那我就暂且先把这物件收着,若是将来真有人寻上门,您可要记得告知我。”

    说不定背后真牵扯了一桩大案,届时也好让大理寺秉公办理。

    康三爷见人将东西收下,春风和煦地点了点头,面上答应得十分痛快,心中却暗忖道,这样的物件他处置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未有人来寻,珊珊这小丫头,还是太单纯啦!

    另一头,城东的悦来客栈里,楚天佑和文清泽将客栈又仔细探查了一番,确实不见任何凶器的踪影。

    “自命案发生后,我就派人在此看守,想要偷偷转移凶器,难度极高,莫非,真是有第三个凶手?”文清泽用手刮了刮唇上短须,无声叹气,此刻他真希望是自己粗枝大叶,漏看了什么地方。

    江湖人的武器制式多样,隐藏的方法也五花八门,县令非江湖中人,难以想象,因而只能往第三人上头猜想。

    楚天佑未曾回应县令的猜测,负手在凌乱不堪的案发现场慢慢踱着步子,兀自观察屋中的情形。

    身处血气冲天的陋室中,却仍神色泰然,这份定力又让文清泽高看一分,他见这人始终拿着一份文书不放,不由提声道:“楚公子?诶,你总拿着那份路引作甚?在这现场还看出什么别的门道了?”

    “大人勘查得十分详尽,在下并无其他发现。”楚天佑回神,看了县令一眼,淡笑着摇了摇头,“至于这路引,大人,不知您可曾注意到,本案有几处线索,是互相矛盾的?”

    矛盾?“阁下此话何意?”文清泽皱起眉头,他并未察觉什么异样。

    楚天佑将手中的路引举起晃了晃,笑意不达眼底,仍是那副不疾不徐的语气,淡然道:“死者昨日在康家寿宴上搅局,意在挑起康家内部的矛盾,因此其幕后之人,不肖多说,必是与康家有利益纷争,最有可能的就是同为海商的一些地方豪族。”

    “而若是那些海商雇人搅局后,又杀人灭口,嫁祸康家,他们为何不将这份路引取走?这文书落到官府手里,他们难道不担心,我们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主事之人?一条人命,任凭那主使有通天之力,也不能轻易脱罪吧?因此案发现场竟留下了这份路引,此乃矛盾之一。”

    “此外,若是雇江湖杀手行凶,那杀手与死者之间应无私仇,不过是奉命行事。但是,从死者身上那处致命伤来看,凶手下手极狠,甚至将人的脏器捣碎,现场血迹泛滥,其流淌之势,远重于其他凶案的情形,我怀疑,乃是凶手刻意为之。这凶手故意损毁人身,让死者血尽而亡,仿佛更像是与死者有极大的仇怨,而非是一桩杀人买卖那么简单,此乃矛盾之二。”

    “还有,死者身上的玉佩,凶手为何不取走?若凶手着意陷害康家,应当将玉佩取走才是,留在现场,反而降低康二爷的嫌疑,此乃矛盾之三。”

    三点矛盾之处,将文清泽惊得久久不能言语。他上任以来,头一回碰到如此复杂的案子,虽详尽记录了种种线索,但正如守着宝箱却没有钥匙的老翁一般,心中只觉焦躁无力,推敲案情时毫无章法,不得门而入,听楚天佑剖析一番,才终于有种拨云见雾之感。

    “阁下不愧是受钦差大人倚重之人,见解独到,入木三分,下官受益匪浅!”文清泽深深一揖,心悦诚服。久处民风彪悍之地,所接触的多是教化未开的平民,不知不觉,他竟有些自傲起来。今日康家劫后余生,他又何尝不是大梦方醒?

    “从这三处矛盾来看,派死者到康家闹事之人,和行凶杀人的人,并非是同一伙人,不知阁下以为然否?”文清泽在屋中转了几圈,终于捋清头绪。

    见人迅速领悟出其中要义,楚天佑欣慰地点点头,“不错,我正是作此猜想,待大人派去漳州的人归来,想必就能证实了。”

    “如此一来,凶案的真相更是扑朔迷离了。”文清泽眉头皱紧,两手攥了攥,派死者去闹事的,无非是那些豪强,假以时日,总能查清,但若他们并非是杀人真凶,那这凶手可还怎么查?

    楚天佑仿佛知他心中所想,摇了摇手中折扇,淡定道:“从玉佩与那报案人的行径来看,或许真凶嫁祸康家,只是临时起意,因此未能思虑周全,不曾将玉佩取走,在冒充小厮报案后,也不打算长期隐瞒下去,趁守卫不备就迅速逃离。他是知晓,这栽赃嫁祸的手段并不高明,很快就会被揭穿。”

    “也即是说,凶手事前并不知晓死者要到康家闹事,是昨日方知,一时突发奇想,要栽赃给康二爷。”

    “这伙凶徒不知死者的近况,从其留下路引来看,也不担心官府从死者身份上追查到他们,因此,他们或也与死者的过去无关。由此推测,真凶对死者的杀意,不是昨日方起,就是牵涉深广,或是几代人的经年旧怨,或是案中有案……”

    牵涉深广?案中有案?他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县官,即便是天降大任,这是不是也过于凶残了?文清泽听着这一连串的分析,面色恍惚,已经有些呆怔了。

    楚天佑见人吓得不轻,轻咳一声,收回思绪,“大人无需紧张,在下虑事惯于深入,时常忧思过度,说不定,本案其实并不复杂……眼下大人只需先派人详查死者昨日行迹,将其接触的人事一一排查,说不定,真凶就在其中了。”

    能得知死者的落脚之处,不是跟踪过此人,就是向人打听过,运气好的话,还真可能从坊间获知一些线索。

    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文清泽揉了揉僵硬的脸,勉强笑笑,只不过,他总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楚公子所言,仿佛并不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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