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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峰回路转

    天佑、珊珊二人回到客院时,朱雀与朱鹮早在房中等候了,见二人进门立时跪下行礼。

    “起来吧,”天佑坐到上首,皱了皱眉,“朱雀,你先说说,昨夜发生何事?”

    朱雀微一躬身,简要将昨夜情形道来。

    他本是跟着红脸男子到了客栈,月上中天之时,康二爷确实来见了人一面。然而康二爷刚进屋,忽然就有一个身手极快的影子向他袭来。

    朱雀自问隐匿身形的功夫从未出错,对方竟不知是如何寻到他的,当下与人打得昏天黑地,根本顾不得屋中发生了什么。

    而且那人似乎有意将他引开,边打边逃,朱雀不得不追了出去,情势紧急,也未能给其他暗卫传信,因此,昨夜那男子到底为何被杀,为何人所害,他也并不知晓。

    “你既已知晓对方有意将你引开,为何顺势而为?”玉龙眉头微皱,这绝不是朱雀的行事作风。

    “国主容禀,微臣与那人交手间,觉得那人的身形与武功路数都有些熟悉。”朱雀拱手跪下,沉声道,“仿佛是玄武此前在荆州遇到的人,因而臣情急之下,只能先追人而去,不想竟让目标被害,是臣失职!”

    此前玄武在荆州一带探查太后下落之时,曾发现有另一伙人也在寻人,而且所寻之人与太后的长相十分相似。玄武怀疑那人居心不良,想将人拿下,但对方身手诡异,逃出了追捕。

    那人竟在此处也出现了,看来真的不是巧合,玉龙霍然起身,若另一伙人也在寻访母后,那岂不是,母后也很有可能正在此地?

    “你可曾找到那人的落脚之处?他有几个同伙?”

    “臣紧追了一夜,最后只见人逃进了郊外的越秀山中,而后就查无踪迹了。”朱雀惭愧地垂下了头。

    对方身手奇佳,竟连朱雀都拿不下,若是真的为母后而来,那母后岂不是十分危险!玉龙眉头皱紧,在屋中急走两步,沉声道:“你与玄武各带六人,分头行动,一队去山上搜寻,一队去山下村庄查访,务必将人找出来!”

    朱雀知晓事态严重,连忙领命而去。

    玉龙用力捏了捏手中折扇,按下心中的焦躁,又看向朱鹮,“你在客栈可查到什么线索?”

    今晨县令上门拿人,朱雀又未曾归来,他就另派人到客栈调查了一番。

    朱鹮还真有发现,他躬身垂首道:“禀国主,微臣发现,那个所谓到县衙报案的康家小厮,恐怕是假的!”

    他到客栈探查之时,正撞见客栈伙计从柴房里扯出一人来,以为是贼偷,要送往官府。那人急忙申辩,说自己是康家小厮,不知怎的就被打晕了关进了柴房。

    于是他就将人带回来了,眼下正由其他暗卫看着。

    竟是这样?连小厮都是对方派人冒充的,那追查幕后之人的线索就更少了,玉龙眼神凝重,“那小厮可曾见过行凶之人?或是察觉什么别的异样?”

    “他一无所知,只记得康二爷要见人一面,他拦不住,而后就晕过去了。”朱鹮回道,“不过臣还有一得,据屋中情形看,那个红脸男子,应是前胸为利刃穿透,失血过多而死,屋中血迹斑斑,行凶者如此杀人,身上应当都是血迹才是。”

    难怪,文清泽能答应将康二爷软禁,恐怕也有这层缘故。凶手杀人后身上必留痕迹,但康二爷归家时应当是衣着整洁的,因此他为真凶的可能性极小。

    玉龙思索片刻,让暗卫将人提上,到东院找文县令去了。

    而文清泽只觉今日真是热闹极了。天蒙蒙亮时,他就被报案人惊醒,带队到了康家,盘桓半日,嫌犯没带走,还得费心在康家将人软禁起来。

    好不容易布好了守卫,一口气都没喘匀呢,县衙又来人禀报,说是那个报案的小厮逃了。他未及追查,那个心眼奇多的楚天佑又找过来,拎着个人告诉他,这才是康家派去跟踪的小厮,县衙里那个是假的。

    文清泽无力望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康盛阳见状连忙上前认了认,惊道:“诶,这确实是刘春的那个侄子!文大人,你快看看,去县衙报案的是他吗?”

    “不错,正是他。”文清泽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道,“楚公子,县衙的报案人跑了,你这儿就多出了个小厮,还说什么真假?难道不是人逃了出来,因怕主家怪罪,回头就矢口否认告状之事?”

    楚天佑也是方才得知,县衙那个报案人竟逃了,不过,他仍是淡定摇了摇头,“若这小厮已然告发主家,又何必回来,不在县衙寻求庇护,也该远走他乡才是。”

    跪在廊下的小厮也是连连磕头,不住地哭喊道:“大人明察,三公子明察!小人自小在康家长大,一家老小都在府中,对康家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背主之事啊!”

    “那今晨去县衙首告的人又是谁?难不成是你的孪生兄弟?”文清泽淡淡道。

    这,小厮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百口莫辩地委顿在地,欲哭无泪,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厅中几人一时也有些疑惑,这小厮神情倒不似作伪,而且如他所言,确实没有背叛康家的理由,但是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他去县衙报案?

    珊珊立即想起了自己的拿手好戏,她沉思片刻,联想到朱雀遇到的武道高手,若是那人刻意引开朱雀,就是为了调虎离山,让同伙对红脸男子下手呢?

    而且既然是于武学上有些了解的人,通晓易容之术也不足为奇。那同伙将小厮打晕,而后杀了人,改头换面去县衙首告,就成功祸水东引,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康家身上了。

    她将猜测一说,众人顿时愕然,文清泽只觉头更疼了,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接触过这些江湖门道……但是依眼下这情形,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天佑却是眉头微皱,若那人曾寻访太后,又为何对红脸男子下手?难道是专做暗杀买卖的江湖人,受雇行凶?

    “若真是江湖人下手,这案子还怎么查?”康盛阳也是大感头疼,“难道要向州府求援?”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查出死者幕后之人,或可先从死者的出身背景查起,查清他的身份,就离幕后之人近了一步。”天佑摇着折扇,缓缓分析,“此外,知晓当年旧事的人户,也要详查近期的动向,尤其是与康家生了嫌隙之人。能拿出康明礼的随身玉佩作为信物,背后主使应当曾与康家十分亲近。”

    “至于那个深夜袭击之人,我已让随从去查找了,稍后便画像一幅,送至县衙。文大人若想查访此人,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此人武功极高,一般衙役不是对手,恐怕反而送命。”

    这人怎么仿佛在教他做事?文清泽嘴角抽了抽,“多谢楚公子提醒,本官早已派人去查死者身份了。既然那个袭击者武功高强,又怎能让贵属犯险?保卫地方本是官府的职责,您将画像送往县衙,就无需再操心了。”

    他本还想问问尸身上有何线索,看县令这态度,是问不出来了。楚天佑瞥了人一眼,不再同他客气,转身给五味使了个眼色。

    悠闲看了半天热闹的五味动了动眉毛,喜上眉梢,终于到他表现的时候了!他嘿嘿一笑,抻了抻袖子,从小布包中掏出官印,往县令眼前一亮,得意地眯起了眼:“文县令啊,你帮我看看,这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啊?”

    文清泽还真细看了看,印章上刻着代、天、巡、狩四字,于是看清之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下官南海县令文清泽,拜见钦差大人!下官有眼无珠,言行无状,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责罚!”

    他冲撞的自然不是五味,而是,呵呵……

    康盛阳看着这个一向耿直的好友终于撞上铁板,闷笑一声,早跟他说过,做事圆滑一些,别总死守规矩,他就是不听,现在可尴尬了。

    “责罚就不必了,”五味拉长了调子,摇头晃脑地道,“本钦差巡察到此,正碰上如此离奇的案件,怕你处置不当,这才亮明身份。你且先说说,那死者的尸首上有何线索?你探查此人生平,又查到了什么?”

    这些线索是谁要问,文清泽怎能不知,他咬了咬牙,拱手道:“这些线索都是案件的重要情报,大人若想知悉,不若随下官移架,前往县衙,衙署中一应文书都备好了……”

    在场的都是嫌犯家属,怎能让他们知道!

    怎么会有这么死板的人呐!五味大大翻了个白眼,“去就去,正好,本官还要好好查查,你这几年是否做了不法勾当!徒弟,走!”

    “我就不去了,你多注意尸身上的伤口,看看是否有奇异之处。”天佑看着文清泽发黑的脸色,无奈摇头,“律典有文,凡鞫狱官与被鞫人有亲属仇嫌者,皆听更之。亲谓五服内亲及大功以上婚姻之家。文县令,你可再回去思忖一番,看看我是否在回避之列。”

    严守律令本是好事,但若照本宣科,执法苛刻,就有矫枉过正、曲法害民之嫌了。

    康盛阳也没想到这人能如此犯浑,嘴角连连抽搐,突然觉得,那个郡守给文清泽的考评年年都是劣等,好像也不是没有缘由。

    于是五味不情不愿地跟着县令去县衙了,楚天佑与珊珊用了午饭后,又翻出了暗卫送来的奏疏。

    珊珊不过是去沏了杯茶,一转眼的功夫这人就又忙起来了,她无奈上前把折子抽走,“天佑哥,都忙了一上午了,你能不能歇会儿?最近朝中不是风平浪静的吗?折子午后再看也不迟!”

    “珊珊,别闹,那本是贴了红签的,”手上空空的天佑更是无奈,抬头看向眼神嗔怪的珊珊,好声劝道,“我就把贴红签的这两本看了可好?”

    奏疏上贴红签,意味着尚书台觉得这是极为重要的大事,珊珊叹了口气,把折子放回桌上,坐下盯紧了他,“仅限这两本,你可不能骗我!”

    “好,不骗你。”天佑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笑道。

    这两本奏疏,仿佛极为重要,但这事情,却也不那么复杂。头一本是小羽递过来的,道是北疆局势已稳,他将军中事务都安排好了,即将押解五万战俘和金荻质子上京。

    珊珊凑在一旁看了,惊讶地动了动眉毛,“赵羽哥这么快就把事情安排妥了?如此说来,那天佑哥,你岂非是也要尽快回京?”

    献俘和质子来朝都是国之大礼,国主定是要现身的。虽然带着五万人,赵羽哥的脚程快不了,但从南海到京城,最快也得两个月的时间。这封奏疏的落款已是半个月前,此时再不出发,时间可就有些紧迫了。

    天佑也是皱了皱眉,“此地刚查到了母后下落的线索,恐怕还不能立即返京,无妨,让小羽慢些行军即可。”

    珊珊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她伸手拿过另一本折子,有些好奇朝中还有什么大事,展开一看,发现是陈巍的奏述。

    天佑一看“臣礼部尚书陈巍叩首恭请”几字,就开始觉得头疼,礼部奏事,还贴了红签,绝非善事。无论事实如何,陈巍定会引经据典,先痛陈一番,他的奏疏,能比旁人多出三折的长度。

    珊珊瞅一眼他的神色,忍俊不禁,缓缓读了起来,“闻忠义侯大败金荻,西凉王遣使来朝,于五月初二抵京,上国书一封,曰:愿遣太子来贺,仰我朝河清海晏之盛世……”

    西凉是靖门关外百里的一个西域番邦,国力微弱,历来为中原属国,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其皆奉中原王朝为主。昔日叶贼篡位时,这小国也照供奉无误,如今遣使来朝,怕不是国内又有了灾祸,来求援的。

    “原来是西凉来使……”天佑摇了摇头,“弱国求存不易,于邦交上时常反复,为得我朝助力,所派使臣多半是卑躬屈节之辈,陈巍定要将人讥讽一番……”

    果不其然,珊珊目光左移,就见后文中,陈巍又道,“臣之所见,西凉近年屡遭西域小国侵扰,境内亦多有祸乱,致使国力衰微,民怨四起,西凉王方遣使来朝,百般献媚讨好,摧眉折腰,欲借我朝强盛之兵助其平乱,欲图我朝丰谷硕粮济其臣民,此小人之心,不堪与其为伍,恐生中山狼之祸也……”

    密密麻麻骂了足有两页纸,珊珊亦是看得无奈摇头,迅速略过几行字迹,看向真正有用的内容。

    “……且西凉使臣多有探听宗室侯爵姻亲之举,谓主客司曰,王有爱女,品貌俱佳,素仰汉学,愿与太子使楚,聆听中原教化。其野心昭昭,不可不防,望吾主英明决断,以绝异族妄念,彰我泱泱大国之威……”

    嗯?王有爱女?品貌俱佳?珊珊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天佑,冷哼一声,“国主英明,您看此事要如何决断呢?”

    语气有些不善,天佑闷笑出声,将人揽进怀里慢慢哄着,“放心吧,借西凉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觊觎后位。那使臣胆敢流露出半分攀附的心思,不待上疏请决,陈巍便直接将人逐出边境了。”

    说得也是,珊珊想到陈巍那老顽固的样子,点了点头,手指揪着人的衣襟问道:“那西凉王是在打什么主意?他想将女儿嫁给其他宗室?”

    “有此可能,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天佑捏捏她的小脸,笑得意味深长。

    “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珊珊果然上钩,双眼微亮,好奇地看着他。

    “小羽大败金荻,西凉王便遣使来朝,而且依陈巍所奏,西凉境内多有兵乱,他在宗室之后,还特意加了‘侯爵’二字,你觉得西凉还有什么心思?”天佑笑得十分开心,此事真是有趣极了。

    自来楚朝和亲,都是只嫁不娶,这个西凉王,以为他方才继位,根基未稳,就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

    “赵羽哥?!西凉王看上赵羽哥了?!”珊珊惊讶地瞪大了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这,这西凉王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即便他将女儿嫁过来,难道赵羽哥就会带兵助他平乱?”

    “遣太子来贺,又以公主和亲,不过都是放低姿态,求我朝援手罢了。”天佑笑着摇摇头,“若是与军中威望甚重的肱骨之臣联姻,那他们自然多了几分胜算。虽说最终派兵与否,决断在我,但若小羽真成了西凉王的女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至少总该为其出谋划策一番,献出几条兵略,还能在朝中为他们说句好话。”

    “唔,那这交易可算是稳赚不赔啊。”珊珊了然点头,这西凉王还是个精明人,太子来贺,按照惯例,本就会求娶宗室女子,若真再让公主嫁过来,那西凉岂不是要对他们死缠烂打,推都推不走……

    “那,天佑哥,你可要答应让那公主来朝?赵羽哥对此事又作何见解?”

    “小羽只怕还未收到消息呢。”天佑仍是觉得十分好笑,手指抵在她的下颌上缓缓摩挲,“太子来贺本已是极重的礼节,公主就免了吧。只不过,我虽拒绝,但西凉王能否就此罢休,可不好说……”

    若西凉境内的情势危急,果真到了救亡图存之际,那西凉王定不会顾及什么脸面了。珊珊皱了皱眉,虽说主君为属国派兵平乱,本是大宗应有之义,但他们方才平定北疆,尚需休养生息,若再助西凉平乱,只怕于民生负担过重了。

    天佑见她烦恼,不由伸手揉上她的眉心,玩笑道:“现在无需担心西凉王打我的主意了?”

    珊珊果然立刻回神,又是冷哼一声,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语气坚决,“不管是公主还是女王,都不准打你的主意!”

    “嗯,不准。”天佑闻言笑意更深,低头凑近她的唇瓣,将那如粉嫩豆腐般的水润红唇吻住了。珊珊还有些气恼,张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却换来这人更凶狠的进攻,后颈上的手掌用力将她按住,不停掠夺着口中的津液,直将她的软舌吸得发麻,整个人都酥了。

    湖光潋滟晴方好,水边静室暗香浮,轻风摇树,午后微醺,真是歇晌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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