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揭老底

    “竟然是这样吗?”缘机神色复杂:“你……你居然真的没有情史啊?!不是,可凭什么你当年说话那么欠他都选你啊?!你该不会是他远房亲戚吧?”

    风汐羽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就是啊,怎么他就不看看世子爷你呢?提醒我了,回去我就翻翻族谱,没准真能找到他老人家的名字。”

    缘机回以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谢谢,你人真损。”他愤然道:“再来!”

    下一轮,风汐羽“一”,缘机“二”,花城“六”,谢怜“一”。

    风汐羽:“……”

    缘机一脸惨不忍睹地别开视线:“你今天点儿怎么这么背?”

    “这轮,”花城抱着手臂,闲闲开口:“换个玩法,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们,你们互相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或者问一个问题,且被要求的那一方不能拒绝。”

    缘机和风汐羽对视片刻,问道:“我有一个请求,点数更大的,能不能既让对方做一件事又问对方一个问题?”

    他摆明了想得寸进尺,花城却微微一笑:“可以。”

    风汐羽气笑了,“凭什么?”

    花城笑容不变:“凭你点数低,愿赌服输。”

    风汐羽转向谢怜,“谢大哥,你不管管你家小花?”

    谢怜干笑道:“这个……哈哈……”缘机却是撸起袖子,眼神挑衅:“玩不起?”

    风汐羽呵笑一声,“怕你?”

    缘机就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那么听好,你,现在用你那面小镜子,告诉你最具有号召力的大信徒,缘机仙君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你对其十分欣赏,最重要的是——比你灵。”

    谢怜:“……”他忍不住去看风汐羽的脸色,预防着如果下一刻风汐羽暴起揍他好歹要保住此人一条小命。

    风汐羽的脸色却并没有预想中的怒不可遏,反而十分平静,无一丝怒意。她淡淡地看了缘机一眼,依言扶起桌子上的琉璃镜,指尖晕出一小团白光弹入镜中,不多时,镜中就浮现出南方某一座姻缘庙内的情景。

    神像前围坐了一圈信徒,都是年轻面孔,看衣着便知个个身份不俗,中间一个相貌极为出挑的青年对着神像在那念,面有怒容:“光天化日之下横刀夺爱,令人不齿!不止一个,我亲眼见到了他是怎么流连花丛的,凭什么这种人这么受姑娘欢迎?小爷看如果不是她们瞎,那就是姻缘大人你的重大失误,是不是最近红线多,所以显灵的时候打结了?打结就打结吧,为什么偏偏打在这么个人身……”

    “挺热闹啊。”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青年的碎碎念。殿内所有人一怔,瞬间坐直,一阵躁动过后,青年问:“诶?今天这是吹哪门子风,大人居然舍得搭理咱们了?”

    敢这么说话的,除了江云乐不做他想。风汐羽道:“怎么每次过来看到的都是你们这帮人,三天两头往姻缘庙里跑,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么?”

    江云乐理所当然道:“确实没有啊,在这里的都是少爷小姐,谁不闲啊?而且姻缘大人,我发现每次你处理祈愿都是我们这些大信徒排在后头,你这样,太不够意思了吧。”

    风汐羽实话实说道:“因为你们真的很烦,而且我没空,不建议再往我庙里跑了,去拜北边儿的那位,他保准比我灵。”

    话音一落,众人皆发出不以为然的嘘声,江云乐对此习以为常,“又来,每次你都这么说,北边那位确实闲,那是挺灵的哈。”

    缘机:“??”

    庙里有信徒道:“就算是拜北边的,大伙一般也不是拜缘机仙君啊,直接去明光庙不就得了。”

    缘机:“……”

    谢怜:“……”听闻民间经常会把裴茗当成交桃花的神官来拜,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话一落音,附和者甚众。有人道:“对啊,谁不想沾沾明光将军的桃花运,反正如果要拜北边的,我们男子肯定选明光将军。”马上,有女信徒含羞带怯地表示,“听闻明光将军风流倜傥,极为俊俏,我们女子也是很愿意去拜上一拜的。”

    “噗嗤。”看着缘机由晴转阴的脸色,风汐羽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然后慢条斯理道:“妹子,那就是你没见过了,建议你叫上你的好姐妹们都去拜一拜缘机,唉,不然你们都不知道北方姑娘平时在瞒着你们吃些什么好的。”

    庙内一众女信徒愣了一瞬,继而双眼放光:“真的吗?”

    “真的啊,”风汐羽笑眯眯道:“世子……缘机这个人吧,是上天庭公认的美貌,风度翩翩,论姿色,明光将军逊一筹。”那最先发问的女信徒激动道:“什么?连明光将军都逊一筹?那我回头就叫上姐妹们去拜拜看,姻缘大人你放心,我们只是看看,绝不反水!”

    风汐羽真心实意道:“首先我不认同你这个‘连’字,其次我其实挺支持你们反的。”

    “我不支持!”缘机忍无可忍地吼出声,风汐羽眼疾手快地把琉璃镜往下一拍,无辜道:“怎么,世子爷,这不就是照你说的做么。”

    是基本上都按他说的做,但为什么明明八九不离十,这味儿却这么不对?!

    他一时说不好自己是气是笑,嘴角抽搐,“首先,你信徒说的‘又来’解释一下?还有,你含沙射影骂我混到今天是靠脸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最过分的是,你竟敢公然教唆女信徒白嫖本大人的脸?!你五行缺德吧?”

    风汐羽好整以暇地看他,“第一,‘又来’这两个字是很好理解的吧,我平时可没少在信徒面前说过世子爷灵验,世子爷不说感动,连句感谢都没有;第二,我可没有骂你是靠脸,就事论事而已。几百年的死对头了,你仔细想想,我哪次看你不爽不是直接骂,含沙射影这么客气的是我风格么;第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拜谁是人家的自由,你恼羞成怒我能理解,但公然胡言乱语可不好。”

    “最重要的是,”风汐羽笑吟吟地说:“靠脸有什么不好,世子爷花容月貌,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何必靠才华?再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被小姑娘多看两眼还吃亏不成?人家又不会非你不嫁,也是不知道你在扭捏个什么。但凡你懂得物尽其用这个道理,至于被裴茗吸走那么多香火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弄不清楚其实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真是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缘机已经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了,半晌,他看向同样呆若木鸡的谢怜,“包大人,我要报官!——能不能治此人一个逼良为……呸,口出狂言之罪?我没开玩笑。”

    谢怜:“……”其实他也挺无助的。

    幸好缘机很快振作,他双目渐渐恢复光亮:“我懂,罪名不够是吧,稍等。”他转头看向风汐羽:“现在,我问你问题,来,请说出你飞升以来做过的最出格,且至今没有被上天庭发现的事情。”

    风汐羽垂眸不语,缘机冷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还挺无所畏惧的,现在怕了?”闻言,风汐羽一撩眼皮,“太多了,我不得想想挑哪件?”

    缘机:“……”

    少顷,风汐羽开口:“哦,我想到了,刚飞升的时候,我放火打劫过凡人,一群。”

    谢怜顿时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微睁大眼,缘机道:“怎么个事儿?展开说说。”

    风汐羽:“那时候家底败光了,正好见山匪打劫,他们也会做些强抢民女的勾当,我就混入人质当中跟着他们上山,踩好点后,当晚我劫持了他们大当家,让他们交钱赎人。可惜那时我不知道他们寨中本就有些分裂,差点被他们二当家阴了,混乱之下,就一把火烧了他们匪寨。”

    谢怜想起了什么,下意识道:“没被天庭的人发现吗?”

    “谢大哥,哪个落草为寇的好意思拜神呢?求个平安符放身上,万一神官显灵了,下来要制裁的还不一定是谁,这不是蠢么?”

    缘机:“等一下,土匪是不会,可那些被掳上山的姑娘也没一个有平安符的?”

    “那种南北不靠的混乱地带哪有钱修庙?你以为为什么那个匪窝能在那一带横着走那么多年?”

    谢怜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那当时被那些匪寇掳上山的姑娘后来……”

    风汐羽淡淡道:“顺手放了。放心,那火没烧到不该烧的人。”

    谢怜说不好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如此,若那些匪寇当真作恶多端,你此番也算替天行道,虽然……”话音未落,其余三人同时开口——

    “嗯?”风汐羽一脸莫名,“不,我只是单纯为了钱,放人是顺便。送上门的肥羊岂有不宰之理。”

    花城微哂:“哥哥,你想多了,这叫黑吃黑。”

    缘机眉头挑得老高,“反劫土匪,放火烧山,太子殿下你管这叫替天行道?天都得叫屈。”他转向风汐羽,露出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这么精彩的故事,你说我回头是不是应该上司命星君那儿唠唠去?”

    风汐羽眯了眯眼,“好啊,我回头也正好找灵文真君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平时交给她的文书都是用以前写过的这种,你说她应该不会治你一个渎职之罪吧?”

    缘机的表情裂了,“……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道:“你往我殿里安插了眼线?!”

    风汐羽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说:“你猜?”

    王、八、蛋!缘机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气,“方才说笑的,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朝风汐羽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相安无事?”想来也是郁闷,原本明明是他占了便宜,怎么到最后却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即视感。

    风汐羽勉勉强强地捏着自己的杯子跟他一碰,“皆大欢喜。”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谢怜就觉得很神奇,这两人互揭完对方的老底之后居然还能和平相处没撕破脸,虽说是上天庭公认的死对头,可看来关系并不那么水火不容。

    “到我问了。”风汐羽慢悠悠道:“世子爷,听说你的风流情史数不胜数?”

    缘机哼道:“是啊,你当我跟你一样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么?当年追我的妹妹都可以绕仙京一圈了。”

    风汐羽就问:“那你如今是为何流落在乡间?怎么,一个都没留住啊?”

    缘机:“……”他指了指自己,“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你情我愿相携一程,待缘分尽时,各自去看世间繁华,不求刻骨铭心,只求能给彼此留下独一无二的回忆,明明体面得很。”

    无人应答,他纳闷道:“不是,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风汐羽眼含讥诮:“我还是头回见到有人能把‘玩玩’两个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哇,你好体面。”

    谢怜道:“……没看出来,原来大人与裴将军是同道中人啊。”

    花城嗤道:“露水情缘,你可以直说。”

    缘机却“唉”了声,摇摇头,“也是,从一出生就光棍到现在的人又怎么会懂。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

    “…………”

    花城面露微笑。风汐羽哂道:“可显着你了。”

    聊着聊着,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风汐羽估摸着自己家门口应该已经解封了,起身道过别,缘机紧跟着告辞,正当他迟疑着自己今天有没有惹到风汐羽不敢开口时,前面的人顿住脚步,没回头。

    “你,跟我过来。”

    缘机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要不有什么事咱就在这儿说?”他们现在刚出门口,一会儿姓风的要是想揍他谢怜也好阻止。

    风汐羽不耐烦地偏过头,露出半张侧脸,缘机登时一激灵,后退半步。下一刻不等他叫出声,嘴就一把被捂住,对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他,他整个人被拽着领子飞速往前拖去。

    “唔唔唔——”

    谢怜疑惑地回过头,“什么声音?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花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笑眯眯道:“没有吧,应该是鸟叫,哥哥是不是听错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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