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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贡宫宴

    在试衣间,卧山踌躇着要不要换,手里的新衣残留着她的体温,想起那双期待的眼眸,他终究还是穿了新衣走出来。

    不同于一贯的那身藏蓝色翻领小袖衫,此刻少年穿着圆领窄袖团锦襕袍,一身蓝灰色显得金相玉质。从没穿过如此华服,他忐忑地问:“如何了?”

    少女眉眼弯弯,“极好看,活脱脱一个贵族小公子。”他被夸得脸红,还不知如何应对,寄云就抢着付钱买下了两件衣物。

    出了店,卧山就硬拉着我不肯动,“你也要挑一件东西,否则我不会收下衣服。”

    我抬眼一看,正好是个饰品店,“那你买个发饰给我吧。”

    他才点头放下心来。

    “卧山看呐,这个发簪多别致。”

    女老板拿出点中的那支玛瑙青贝簪,“要这支吗,姑娘?”

    造型是小翠叶衬托大石榴花,材质水光滑亮,“不错,跟我买的裙子正好相配。卧山,就买这支吧。”

    他有些难为情,付了款嘱咐我:“回去以后,不要和人说是我送你的。”

    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好吧,就说是别的男子送的。”

    卧山手里拿着东西,还要紧抓着我,模样有些滑稽。他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说是自己买的就行。”

    卧山心里默叹,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买更好的发簪。

    辛府内,寄春正在练新乐谱。又弹错了,她气得把琴一推,不想再练。

    在隔壁房内正陪着寄棠的谢元凤走了进来,“怎么了?”

    “整天练这些!真烦!为什么我不能跟寄云一样呢”?从小到大母亲都严格训练她的琴棋书画,京中盛行什么她就必须学什么,她真心羡慕她的妹妹们。

    谢元凤瞪她,“花钱培养你,还不都是为你好?她的才艺、相貌,哪一样能及你?”

    寄春明白母亲说的,她叹口气,但她想起卧山和寄云一起出门的样子又有些不甘心。

    谢元凤在琴桌边坐下,“耐心些,听说北边的部族有意前来朝贡,会宴上你的琴艺肯定能派上用处。若是你能跟哪位权贵喜结良缘,多年的修养也算没白废了。”

    眼看母亲又要开始讲些人生大论,寄春忙打断,“我只是想出门买点时兴的衣裙珠钗,回来我就好好练。”

    谢元凤果然皱起眉头,正想说些什么,听到有人用指节轻声叩门,看到是池静,“什么事?”

    她有些局促,“我来是想预支些银钱,不过听闻你们也打算去街市,此刻来问,应该让你为难了”,年关花钱的地方多,她本想来预支些费用,却没想听到朝贡会宴的事,不免为寄云做打算。

    谢元凤不吃她这套,如果池静真的是那么良善无争的人,又怎么会和辛景初搞在一起?她冷冷道,“你且报上来要预支多少,批不批——自然我说了算。”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争取着,“预支的事,我们先放一边。寄云也到年纪了,我是想求你带她涨涨见识,多在人处露露脸。”

    好一招以退为进,谢元凤别过头去,对自己女儿道,“看到没有?你所厌烦的,正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然后才慢悠悠道,“带她出去,于我而言不是难事,不过她那条件,你心里有数。”

    “自然。谢娘子不愧是皇族之后,恩泽庇护左右。池静与小女都会记得您的好的。”池静得了应允,欣喜离开了。

    “娘,你就这么答应了?”寄春不太理解。

    “红花还需绿叶衬”,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发鬓,“总有一天你会懂,命运只掌握在强权者手中。”

    几个月后的武学堂内,陈卧山和梁兆武正在对练拳术。陈卧山左手出拳,梁兆武立刻以右手格挡。两边既无法逼近,也没有后撤,僵持不到几息,卧山左手抓住对方手腕,下拧右胯,同时右手钻袭面门。

    梁兆武被这招惊住一瞬,卧山迅速调动起上至肩、肘,下至膝、足的全身力量,翻转左胯,抬起左掌,利落下劈。兆武护着被击打的颈部,震摔出去,落地后只感到身上钝痛。

    陈卧山即刻过去扶起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先抱怨起来,“你打得好狠,摔坏了我,你赔得起么。”

    闻言,他戏笑,“赔不起,赔不起一个公子哥,赔得起一个受伤同学。”

    天气渐热,练武后休息的时间也变多了,武学堂的大家围起来聊着。陈卧山正给梁兆武松着肩,说到刚刚切磋的过程,“该紧就紧,该松就松,你一定是加练太多,肩、肘无法收放自如了。”

    梁兆武心中升起敬意,认真地给他倒了杯茶,“所以说我就佩服你这点,你是打也打得真,建议也提得真。你这样的身手待在辛府,在我看来有些屈才了。”

    他学着给兆武倒了杯茶,“你就直说吧,有什么好事?”

    兆武端起杯,不客气地喝了一口,“北边的蹊族和契丹降服了,最近他们不是要过来朝贡么,京师宿卫要加人防备,你有兴趣吗?”

    陈卧山恍惚了一会,如果他能加入京师宿卫,会比现在更好吧。他叹气,“多谢你好意,可惜我并不是自由身。”

    “那我替你赎出奴籍怎么样,还是说你不肯离开,是因为有舍不得的人,比如辛二——”梁兆山故意拉长了音调。

    卧山忙捂住他的嘴,“别大声嚷嚷。”

    梁兆山带着坏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讲来听听呗。”

    “我们自小相识,我本来无甚特长,是她为我筹谋,争取了家中的支持,才有了我的今天。所以说我对辛府有敬,对她有爱。”

    “那她呢?她也想着今后跟你么?”

    今后......卧山笑得有些苦涩,“我还不确定她的心意。”

    梁兆武拍拍他的肩,“别光想,积极点。听闻两族有意跟唐结亲,不久就要举行相亲宴了,看紧你的心上人。”

    卧山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了。”

    之后卧山就各种理由,常约寄云出来吃饭。

    “你最近怎么老是请我吃饭,可是有事想说?”我不明就里,吃着烤肉问他。

    “没有,就是觉得美食还是一起吃比较有意思。”他又给我盘里放了一串肉,“小心烫嘴。”

    我点点头,“你也吃,光我一个人吃都要长胖了。”

    他听闻后,笑着咕哝了一句,“胖了不正好......”。

    我不经意间看向窗边,一个佩刀男子潇洒路过,“那不是裴将军吗?”剑圣裴旻可是卧山心中最敬仰的男子。

    店小二刚把葡萄酒端上来,卧山便把钱袋留下,已经起身的他嚷着,“吃完用我的钱结账,毋等我回。”

    未等话音落下,他人影已不见,我有些不甘地想留住他:“剑圣能比酒肉香吗?”

    此话在众人耳边回荡,激起千层浪。“剑圣?”“说是剑圣啊!”又是一群热血男人蜂拥追寻而去。

    我无奈地摇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若是剑圣想走,谁能挡他的路呢?”

    在半旬的酒肉伺候下,我的右脸颊冒出了一颗面皰,红肿痛痒,想用粉盖又受不了那刺痛。“完了,马上就是宫宴了,这下我可无脸见人了。”我赶紧戴上面纱向母亲求助。

    谢元凤听闻后,很是不满,“当初是你娘求我,让你挂在我名下,好参加宫宴。名字报上去了怎能不去?”我与娘亲面面相觑,只能硬上了。出了门,看见卧山已经赶好车在等了。

    看到寄云盛装打扮,路途漫漫,车外的他忍不住叹道,“辛二娘子,今日真是精心妆点。”

    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车内带着火气回了一句,“不用陈侍卫多言,你只管把我们平安送到宫中。”

    辛寄春听了这话,感觉有些怪,“车上不还有个大娘子吗?明明是我更明艳动人,怎么不见你夸?”

    车外人收起情绪,正经道“辛府二位娘子娇艳胜花,小奴一定按时、安全将你们送达。”

    车到大明宫外,还需步行到举办宴会的麟德殿。到了殿内,里面比辛府还大上几倍,上百名姿容婀娜的女子在席间就位,一片娇憨笑声听得人骨头都酥软了。随后主上和嘉宾们到场,各方数次谦让,逐一上座。

    行礼致辞,奏乐上菜,每道程序都有专人引导,丝毫不错。满桌贡品珍馐、辅餐果品佳酿,都是赏心悦目歌舞的陪衬。乘着众人鼓掌叫好,我连忙举箸,快夹几样菜塞入口中,心满意足后才端正了仪态。

    接着就开始行酒令,因为嘉宾有外族人,只做通令。击鼓传花中,气氛逐渐变得紧张,每个拿到花的女子都要举出一样新的动物名称。

    无论天南地北、飞禽走兽,我听过的都被说过了,就连长姐都能说出‘频伽鸟’这种稀罕名。

    怕什么来什么,当鼓声停下,花到我手,我紧张到气息不畅,在众人的倒数声中飞快动脑,“单峰骆驼!”

    讨论声起,“骆驼不是早有人说过了么?”裁判宣:“罚饮酒一杯——”。

    我恭敬地举起酒杯,朗声道:“小女服输,愿饮一杯。”

    喝过准备坐下,突然上位之人说“且慢,你脸上怎么像是生疮了,可是有疾?”

    顿时会上鸦雀无声,我立刻行跪礼,“回圣上的话,这是面皰,应是天气炎热,我又贪吃了烤肉与酒所致,身体并无大碍。”

    “哈哈。”爽朗的笑声打破僵局,一男子从主位上站起,他身着蓝色圆领窄长袍,更显身形高大,加上胡髭茂盛,散发结辫,看外貌便知是外族人。“吃肉喝酒真乃人生享受,又有谁能拒之,圣上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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